我的脑袋空空的,似听不大出他的意思,亦非又淡淡地道:「明天本王约了十六去查看马贼的情况,约莫要到晚上才会回来。」
我突然又问了一句:「你喜欢过我吗?」
亦非睁开了眼,似乎有一点无奈,道:「或许吧。」
我坐在床上,把这三个字想了又想,慢慢地起身,摸起地上的衣服套好,拉开房门,转过身回头看了一眼。
亦非又闭上了眼,我想我就这么一直走出王府的大门,他也不会睁开眼了。我忽然想要大吼,可又没有吼的资本,我与之亦非,就像安宁与之我。
安宁对我痴情一片,却让我吃足苦头,她若问我可曾喜欢过她,我大约也是这般无奈地道一声或许吧。
于是我笑了笑,轻轻地拉上了门,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所以佛说婆娑是遗憾。
我没走出多远,却又碰上了安宁,她提着一柄剑站在月色下,侧着头看着我,于是我笑着走上前去跟她打招呼,道:「郡主终于高兴来杀我了么?」
安宁道:「若是我杀你,你跑不跑?」
我笑道:「不跑。」
月色下,安宁那身色白色的锦袍泛着淡淡的光泽,良久方才听她道:「因为安宁不会杀你对么?」十年过去了,我看着安宁那张仍然稚嫩的脸,问:「没想过郡主能如此厚待。」
安宁转过了头,轻轻地道:「你知不知道陈清秋这个人?」
我淡淡地道:「天下四大才子之一的陈清秋么,听说过。」
安宁微叹了一口气。
「若是清秋哥哥只是天下的四大才子之一,那该多好。才子必然出身于书香门弟,做学问与事无争,过着风平浪静的生活。可是他却是与公主私通,又始乱终弃的人,被德武帝贬为官奴,发配关外,永生不得踏入中原。」
我听了毫不动容,道:「那也是陈清秋的事情,与我何干。」
我说完了就与她擦身而过,却听安宁在我的背后道:「因为你就是陈清秋!」
我的脚步一顿,只听安宁幽幽地道:「我找了你快十年了,石榴哥哥跟我说,你根本不用找,只要有十五哥哥在,你肯定就在不远的地方。」
我听了忍不住想笑,没想到从前不起眼的十六却是天底下最知我的人,我站着不动,安宁又叹息道:「你走吧,亦容……她是想来要你的命的。」
我叹了一口气,陈清秋这个人的仇家委实太多了,于是一笑道:「人生在世,福兮祸兮,何必太在意。」说完,我就留下安宁走了。
那一晚戈壁滩上的风特别的大,我裹着大棉袄与白衣奴才能享有的上好的锦被,还是被冻得直哆嗦。
天一大亮,我便跳下床,一路小跑,果然在王府门口遇上了刚跨上马的亦非王爷与十六王爷。
亦非今天穿着紧身的红色剑衫,黑色的护腕,衬得他修长的身材,挺拔的眉眼看起来别有一番j-i,ng明干练的味道,与往日的慵庸懒似颇有不同。
他一见我的身影出现,长眉微蹙,似颇有一些怒意,轻轻哼了一声。王爷素来深沉沈,这么轻轻的一哼,当然是表示对本奴才已经大大的不满。
可在他座下牵马的李公公却有所不知,误以为王爷是对他有意见呢,连忙谄媚地道:「王爷您可是要更换座骑?」
王爷淡淡地道:「否。」
李公公一听,连忙又问道:「王爷,可是觉得马鞍不合用?」
王爷淡淡地道:「否。」
「王爷是不是要换缰绳?」
「否。」
「难道王爷是想换马靴?」
「否。」
……
良久之后。
李公公满面讪笑地道:「那王爷必然是对今天的膳食不满?」
「否。」
「昨天的不满?」
「否?」
「前天的?」
……
我笑得都快抽筋了,亦非依然是淡淡的,十六王爷亦祥敲了敲手中的折扇,指着李公公笑骂道:「你这个不清不楚的老阉货,偏偏是你家主子能容得下你。」
李公公连声道:「十六王爷冤枉,奴才我过去在宫里,德昭皇后就夸我头脑好使,若是读点书,保不准就成了四大才子的其中一位。」
亦祥笑得前仰后伏,道:「你只怕是四大才子第五吧,若你这老阉货也能成才子,怪不得南国的才子统统都不值钱。」他说着似有似无的瞟了我一眼。
亦非脸无表情,轻轻哟了一声,他的座骑就向前驰去,我连忙夺了李公公手里牵着的一匹马尾随而去。
亦非带着亦祥与贴身的铁甲侍卫一如马踏狂沙,很快就到了盘口镇以西五十里地。
亦祥看着我满面沙土的驶近,微笑道:「好骑术啊,没想到老李这头老骡马你骑着也能赶上大宛的这些名马。」
我嘻笑道:「我瞧它八成是看上了十六王爷的那头闪电驹,所以才脚底生风,行云流水。」
亦祥俊秀的脸一冷,凑到我跟前,冷笑着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别太得意了……顾九。」
我微一低首,避开亦祥的目光,只听亦非淡淡地道:「亦祥,我看这沙漠再大,只怕也挡不住冬季里饿狠了的狼。」
亦祥拍马走到亦非身边,淡淡地道:「从这里的到阿尔木及草原不过一千里地,如果十七弟亦裕与沙漠里这些狼们合作,若是从西北与北边同时发兵,只怕金陵的那头狼可顾不了这么长的战线啊。」
亦非沉默了一会才道:「我听说最近东海有倭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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