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正是听得一头雾水,听见问立即点了点头。青川大声道:“是这样的,话说这道教有一位老祖宗,姓李名耳。此人没有别得长处,就是下面的鸟大,你想啊,他要是鸟不大,怎麽敢叫自己老子呢?”他话一出口,下面一阵哄堂大笑。
两位道士又惊又怒,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这个无赖,青川继续得意洋洋地往下说:“这家夥自持鸟大,便整天像条死狗一般躺在田地里,无所事事。太阳晒着晒着,有点头晕眼花,便大叫了一声: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他翻了一个身,放了一个屁,就有一些想不通地问:孰能浊以静之徐清?孰能安以动之徐生?”他正说得兴起,突然看到前面有一队蒙古兵走过,为首的赫然是忽必烈的近身侍卫乌力吉,心头一跳,连忙掩面从讲坛上跳了下去。众人都道他怕了那两个要扑上来的道士,见他抱头鼠窜,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青川低着头从乌力吉他们身边过,只见乌力吉拿出一幅画问那小摊贩有没有见过这个人。那小摊贩叹气道:“这位军爷,你几天前才问过。”
乌力吉冷哼道:“前头问了後面就问不得了吗?”
摊贩连忙陪笑道:“不敢不敢,军爷,这位小哥生得如此英俊,只要他一出现,老早就能被人认出来了,不要用军爷问,我们就会去衙门通报的。”
青川往前边走几步,拐入另一条弄里,放才舒了一口气。他苦笑着想都去整整一年了,那忽必烈一边忙着跟自己的弟弟打仗,一边还不忘搜寻少爷的下落。这蒙古鞑子的嗅觉真比猎狗还强,恒心比秃鹰还好。他走到自家门口习惯对那老板道:“给我来一碗红汤馄饨,记得要多放些辣。”
那老板笑道:“原来是吴老板回来了,这一趟单帮跑得怎样?”青川随口敷衍了几句,便端着新下好的红汤馄饨往家走,一边道:“这碗明天还你。”老板连忙笑着道不妨事。
青川才走了没几步,突然听到身後有一个温和的声音道:“这位老板,你有没见过这个人?”青川听到那声音,吓得差点连碗都掉地上。他强自镇定的从怀里摸出锁钥匙,费了许多劲才将门打开。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害怕,他觉得那人已经回转头来看自己的背影。他一将门打开,就窜了进去,反手将门关上,然後c-h-a上门闩,仍然不放心,又拉过几把椅子抵住大门。
青川微微心定,才端着碗走进後院。那後院收拾得甚为雅致,一个小凉亭里半躺着一个淡黄衫的人,他背转着身,只能见他身後乌黑的长发,赤裸的脚踝散发着细腻的光泽。青川欣喜地靠近他,将手里的碗放在石桌上,然後轻声道:“少爷,我回来了。”
那人淡淡地嗯了一声。青川见方停君不搭理他,有一些不高兴地道:“现在的军务越来越忙,我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他见方停君仍然不为所动,就凑近他坏笑道:“我今天看到忽必烈的人又在搜寻少你了……他们这样找法,迟早也能找到少爷。少爷你说你要是再落在忽必烈手上,他会怎麽对你?”
方停君再无所谓,也忍不住缩了一下脖子,动了下脚踝,却还是淡淡地说:“都死了,还找什麽,过一阵子就死心了。”
青川沈默了一下,才笑道:“本来是这样,可是我在那件血衣上放了一样东西,就是少爷你从薛呆子那里得来的玉佩。你想,人从那麽高的地方摔下来,自己都粉身碎骨叫狼吃了,玉佩还能完好无损,那不太稀奇了吗?”他嘻嘻笑道:“就算那个呆子想不明白,那狡猾的蒙古鞑子还想不明白吗?”他说完了,半天也没见方停君发怒或者质疑,忍不住开口问:“少爷,你就不问我为什麽?”
方停君音调不变,还是淡淡地说:“我不问,你就能忍住不说吗?”
“少爷就是少爷。”青川赞道,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叹道:“因为我也很想知道那个答案……少爷,你为什麽没有将薛呆子带走呢,你不是让我准备两件血衣的吗?你为什麽要改变主意,是因为怕他到时不跟着你跳下去,你会伤心……还是你其实对忽必烈还是有一些感情的,你怕带走了薛忆之,他会更加寂寞,所以你宁可自己寂寞……”他看着方停君颀长的背影,良久又道:“可是你看上去对你的小师姐很有情,却能毫不迟疑一剑要了她的命……你看上去对薛忆之很有情,可是他那块玉佩丢了,你都末曾上心找过,你看上去很依恋你的师傅,可是她被万箭穿身,你也不曾回头。我也很想知道……少爷,你对谁曾经动过真情?”他老半天也没看见方停君回答他,只得叹息了一声起身去拿那一碗馄饨,可却发现方停君在流泪,尽管他慌忙掩饰了一下,仍然能看见他挺直鼻梁上的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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