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艺很好。”文翎真心夸赞。
佟泽坦然接受,他对下厨有浓烈的兴趣,动手多了,厨艺水平自然不差。
“对了,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
“文翎。”
佟泽细细念了几声这个名字,然后表示自己记住了,有人陪他吃饭,佟泽显然高兴的很,多喝了几口啤酒,脸颊已经有点微微泛红。
相比而言,佟泽非常健谈,不过一餐饭功夫,文翎已经知道了他爱吃海鲜,酒量不太好,在大学里当老师等等基本信息,而文翎只是应和几句,并不太会主动说话。
房间里冷气开得不低,文翎向来怕热,背上已经出了汗,加上喝了酒的缘故,心里更是有点燥热,一餐饭下来,文翎不得不打算回家再洗个澡,饭后文翎想帮他收拾碗筷,但是佟泽拒绝了,文翎无事可做,便告辞回了家。
回家的第一件事,文翎就开始脱衣服,身上的热汗他被冷气一吹,瞬间舒服不少,文翎一边脱一边进了浴室,然后打开冷水从头浇下,冰冷的水打在身上,让他忍不住一激灵,但是习惯后便觉得通体舒畅来,贪图这一份清凉,文翎洗了整整半小时才出来,他把冷气打到最低,然后裹上毛毯,舒舒服服躺在床上,酒足饭饱,便觉得困意来袭,没过多久,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摇啊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叫我好宝宝……”断断续续的歌声在门外响起,那是妈妈的声音。天气燥热,文翎爬下床跑到门边,偷偷打开一条门缝,看着妈妈拿着蒲扇,哄着弟弟午睡,文翎关上门不禁想,也许在他更小一点的时候,也曾躺在妈妈的臂弯,嗷嗷待哺。突然,时间转眼一变,从酷暑跳到了严寒,文翎穿着短袖瑟瑟发抖,他下意识打开门哭着找妈妈喊冷,却被她无情的呵斥,斥责他惊扰弟弟的睡眠,文翎只能惊恐的爬回床上,拉紧身上的被子,他听着门外的歌声默默流泪,这样的歌声不曾对他唱过,而妈妈的坏脾气,也不曾在弟弟面前表露过,他想,他可能是个从马路上捡来的野孩子…
文翎挣扎着爬起来,他顾不上自己头重脚轻,只发觉面上早已一片潮s-hi,他许久不曾梦到家人,那些陈旧的往事,他以为早已经被遗忘,却不曾想到如同深埋于地下的种子,早已生根发芽。他踉踉跄跄下床洗了把脸,然后又倒回床上。
几年来,文翎的身体一直很好,从来不曾感冒过,而这一次,病来如山倒,他竟然真的有种撑不下去的感觉。也许是梦中情景太过伤怀,亦或许是病痛带来的折磨,他眨眨眼睛,眼角便沾染泪意。三年前,他独自来到这个城市,举目无亲,三年后,他依旧孑然一身,无所依靠。
被子盖得再严实,文翎依旧寒冷入骨,他关掉冷气,把整个人蒙进被子里,没过多久又因通气不畅而冒出头来,他感觉得到自己浑身滚烫,应该是发起了高烧。这时候,他想起那个聋了的大伯,听爸爸说,就是因为年幼时高烧时没有钱治才烧聋的。文翎不禁自嘲,也许睡一觉起来,他也可能会变成一个聋子,他的前半生如此不济,后半生应当也好不到哪去。
来不及细想以后聋了的种种,文翎就听见门铃又在咚咚作响,兴许是他的求生欲让他找回了一点力气,文翎好不容易扶着墙走到门口,门铃声却戛然而止,天地间又回归寂静。文翎想,对方大概是走了,他打开门,就看到对面正在开门的佟泽转过身来。
“你?生病了?”佟泽手里提着东西向前走了两步,来到文翎面前。
“是…是你按的门铃吗?”嗓子嘶哑得简直说不出话。
佟泽放下东西,把手贴近他的额头,刚一贴上手仿佛如触电般立刻收了回来,温度实在太高令人心惊。他扶着文翎进了客厅沙发躺下,房内闷热得很,佟泽把所有窗户打开通风,然后又跑回家,提来了医药箱。
“来,把这个夹在腋下。”佟泽甩了甩体温计递给他,文翎一言不发听从了他的指挥,之前没注意,看到客厅的时钟,才发现已经中午一点了。
“你吃药没有?”佟泽问。
文翎摇摇头,他很少生病,从不备这些东西,觉得没必要。
佟泽把体温计拿出来一看,已经是40度的高热了,他从箱子里拿出退烧药给文翎,文翎乖乖照做,把药服下,只是从头到尾,他都一言不发。
“有没有出汗?”佟泽担忧的看着他。
文翎又摇摇头,然后慢慢缩成一团,试图让自己暖和一些。佟泽看他这样便知道他冷,体温可能还会继续升高。
“走,我扶你去床上。”佟泽拉起他的手,把他整个人搀扶起来,然后拖到床上,给他严严实实盖好被子。
做完这系列动作,佟泽已经出汗了,这天气本就热,何况这屋里没开空调又通风没多久,他抹一把脸,看着对方紧锁着眉头,面上带着病态的潮红,实在可怜的紧。
“我说,我送你去医院吧,你这样不行的。”文翎像是没听到一般,扯着被子头往里缩了缩,并不搭理他。
这样不是办法,佟泽决定叫他家人来,但是任凭他怎么问,文翎却一声不吭。佟泽几乎要动气,他既没办法做到视而不见,又对文翎的无视束手无策,局面一度僵持下来。
“你再这样,我就翻你手机了啊。”佟泽走到床头,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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