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方斗杨是坐在那里突发癫痫的话,这个人应该是在他的背后勒嘴巴的。”我说,“因为现场狭小的环境,是不可能有两个人平排坐着的。”
“门不是锁着的吗?”我说,“那个房东,问得怎么样了?”
“我打电话问问。”陈诗羽应声走出了解剖室。
不一会儿陈诗羽又飘然走进了解剖室,说:“他们审了一下,说应该不是他干的,从外围调查来看,他昨天晚上应该有不在场的证据。”
“哦。”我点了点头,说,“不是就好,不过,为啥我在现场的时候,觉得这个房东鬼鬼祟祟的呢?”
“我也有这样的感觉。”林涛说。
陈诗羽俏脸一红,说:“因为这个房东是个色坯子,方斗杨所有的黄色视频,包括x_i,ng窒息的‘教学视频’,都是房东给他的。”
“哦,这么回事啊。”我说,“这不是教人学坏吗?”
“他们把房东交给蔡队长了。”陈诗羽说,“以传播 y- in 秽信息,对他进行行政处罚。”
“那会是谁呢?”我沉思道。
“我觉得我们做得已经足够了吧?”韩法医说,“现在已经查清了他的死因是抑制死,这是一场意外。而且x_i,ng窒息这些东西传出去对死者的名声也不好。甚至现在看起来,这个行为人应该是有救护死者的目的,只是不慎出现了这场意外。如果我们一定要深究,这个行为人最后还得承担民事责任的话,这不是在教人家不要做好事吗?”
“是不是做好事,要不要承担责任,这是法院来评判的。”我说,“我们要做的就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查清楚,对死者负责。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任何一条线索没有查清楚,我们都不能算是给了死者一个交代。况且,我们还要对事实负责,对真相负责,哪儿有查到一半就放弃的道理?”
“可是,足迹也没有,指纹也没有,怎么找人啊?”林涛说。
“怪你自己咯。”陈诗羽瞥了一眼林涛。
在我看来,那眼神绝对不是鄙视。
程子砚可能也察觉到了陈诗羽的眼神,可能是觉得陈诗羽看轻了痕检工作,于是一字一句解释道:“你这么说不太客观,证据并不是想提就提得到的,是要看现场条件的,是要看机缘巧合的。”
陈诗羽可能也觉得自己说得不妥,但又不愿意服软,说:“我开个玩笑而已。”
我摆摆手打断了两个女孩之间的争执,然后静下心来,一边审视着眼前的这具尸体,一边考虑自己有没有遗漏。
突然,我的目光定格在死者的胸部。我整理好手套,找到刚才发现的那根肋骨骨折处,把骨折断端周围的软组织都剔除掉,只露出白森森的骨骼。
之前的判断没有错误,这确实是死后形成的肋骨骨折。可是,死者倒地是仰卧位的,并不会因为摔倒而形成。那么,它真的是搬运尸体的时候形成的吗?
我又分离了邻近几根肋骨对应位置的软组织,用灯光照过去的时候,才发现,死者的左侧第四到第七根肋骨其实都有骨折。只是因为其他几根肋骨骨折都仅仅是内侧骨皮质断裂,所以没有影响肋骨的活动度,我们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而且,这些骨折都是死后形成的骨折,所以没有软组织的出血,这也是我们没有发现的原因。
“我现在提个问题。”我胸有成竹,“一般多根肋骨骨折,位于一条线,而且还是死后骨折,我们一般考虑什么?”
“cpr。”大宝像是学生回答老师问题一般,举着手说。
“对。”我说,“一般这样的损伤都是在机体濒死期或者死亡后,进行心外按压抢救的时候形成的。”
我这算是把专有英文缩写解释给大家听了。
“我明白了!”大宝说,“你是说,这个行为人导致方斗杨死亡了以后,还对他进行过抢救!因为方斗杨被我们民警找到的时候,已经死亡好久了,没有经过120抢救的过程。”
我点点头,说:“这个人在勒住方斗杨嘴巴的时候,突然抽搐着的方斗杨开始没有了意识,也停止了抽搐,甚至直接从椅子上倒了下去。正因为他是慢慢倒下的,有行为人的搀扶动作,所以他的一条腿才会架在椅子上没有落地。倒下去以后,行为人可能意识到了什么,立即对他进行了cpr,可是并没有能够救回来。不过,抑制死最有效的抢救方法就是cpr了,很多发生心脏抑制、心搏骤停的人,通过cpr都能苏醒。可惜啊。”
“这能说明什么?”林涛不明就里。
大宝抢着说:“我知道。这就更加说明这起案件是一个意外!甚至行为人当时还有抢救的行为,这就更不应该让他承担责任了。”
“那不就是还没有进展吗?”林涛一脸茫然。
我笑笑说:“大宝说的这个是一个方面。但是我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当时我们没有把方斗杨这一脸的脂粉给擦掉。”
“我明白了!”大宝今天特别清醒,他说,“心外按压都是要结合人工呼吸来进行的。cpr的规范是:心外按压三十次,就要进行人工呼吸两次。既然有人工呼吸,那就有可能嘴和嘴接触。嘴和嘴接触,就有可能在方斗杨的嘴巴上,留下dna!”
“答对!”我一边说着,一边用棉签擦拭着方斗杨的嘴唇及周围,“如果我们刚才清除了他的脂粉,这些物证估计就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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