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明娥道:“朱雀使当然不屑杀我这位六侄。若我看的不错,他中的是千昧蛊。”
江颜逸愣住了。
千昧蛊的蛊虫的确是星宿宫养殖的,或者说,是星宿宫中朱雀宫一脉培殖的蛊虫。中千昧蛊的人,凡意志不坚定者,神智昏昧,易被下蛊之人c,ao纵,成为傀儡。意志刚强者,则会昏睡难醒。
江颜逸嘴唇颤了颤,心中迅速将能弄到千昧蛊蛊虫之人的名单在心头过了一遍,冷静地说道:“你让我看看他,若真是千昧蛊,我可以解。”
韩明娥冷笑道:“你当然能把我六侄弄醒。只是我怎知醒来的是你的傀儡还是我的侄子?”
江颜逸神色不悦。
眼见双方的敌意越来越重,韩诩之上前一步,将江颜逸拉至身后:“姑姑,蛊不是思暇下的。”
韩明娥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又将目光转向江颜逸:“朱雀使,这里没有什么事需要劳烦您,老身有几句话要与侄儿说,可否请您避嫌。”
江颜逸眉结紧锁又松开,见韩诩之向他点了点头,于是冷着脸离开了。
他在屋里等了约一个时辰,终于将韩诩之等了回来。
韩诩之似是累极了,进了屋便往床上躺,连鞋子也不脱去。江颜逸走到他身旁坐下,轻轻握住他的手。韩诩之瑟缩了一下,感觉到江颜逸瞬间的僵硬,又牢牢地反握住江颜逸的手。
江颜逸弯□,借着昏暗的火烛看清他脸上有一个红红的巴掌印,不由惊怒道:“他们……!”
韩诩之强硬地将他揽到怀中,将他的头贴在自己胸口:“好了,没什么,姑姑训了我几句就让我回来了。”
江颜逸靠在他胸口,闷声道:“我没有给韩松之下蛊。”
韩诩之温柔地笑道:“我知道。”他一下一下顺着江颜逸的长发,忽然问道:“思暇,我似乎从未问过你,你的抱负是什么?”
江颜逸怔了怔:“……为何突然问这个?”
韩诩之不答他,只顾着自己说道:“我九岁的时候老头子说我三十年后会成为天下第一,所以那时候我的抱负就是在十三年内打败江湖榜上排名第一的白客卿。不过那年我去找他的时候,他恰好病得厉害,比我快些找到他的人有许多,我赶去的时候他已险些被人打死了。我没能和他比试,还替他打跑了不少仇人,约定等他养好了病再与他比,可是过了三个月我就听说他已病死了。”
江颜逸静静地听着他说。
韩诩之接着道:“以前我年少轻狂,在老头子面前放下厥语,说要是二十二岁当不上天下第一,从此以后就不在江湖上混了。我也不知我算不算食言了,不过老头子好像已经忘了这桩事,从没再提起过。他忘了倒也好,免得我想起来总觉羞惭。其实那时候我最初遇见你,见你武艺高强,我还以为你就是星宿宫宫主。那时候我想,白客卿不在了,若是能打败星宿宫宫主也不算丢人。”
江颜逸手指缠绕着他的腰带,语气颇为无奈:“所以那时候你第一次见我便缠着我不放?”
韩诩之回忆着往事,目光渐蒙上一层柔和:“是啊。我还觊觎你的美貌,想将你掳回去给老头儿看看,我不光武功举世无双,找到的美人也是天下第一的。”
江颜逸笑道:“你看我是,别人看我可不一定。那你那时候把我……为什么又跑了?”
韩诩之的身体僵了僵,道:“噢,我心里乱的很,又不能点你一辈子的x,ue,怕你醒来以后非要与我拼个你死我活怎么办?我可是不忍心伤你的。”
江颜逸屈膝踹了他一脚,又伸手搂住他的腰:“你不伤我?那时我可养了一个月才养好!”
韩诩之抱紧了他,将下巴搁在他的头顶上,眼中已笼了一层水汽,声音却还是含笑的:“原是我问你的,怎都说起我自己了。你有什么抱负尚未达成?”
江颜逸缓缓摇头,耳鬓贴着他胸口磨蹭:“没有。”
韩诩之道:“不会吧?人总有个追求。”
江颜逸道:“以前的……如今,我只求伴你一生。”
韩诩之闻言猛地咬住下唇,两行清泪无声无息地滚落到枕巾上。他深深吐纳调整呼吸,用故作轻松的语气道:“除了这个便没有了吗?如今你体内的蛊已解了,你就不曾想过要做星宿宫的宫主吗?”
江颜逸听得“宫主”二字,忽觉浑身的血液都热了,数幅蓝图在他眼前展开,绚丽夺目。然而听着韩诩之胸口的跳动声,沸腾的血液又渐渐平静下来,无波无澜地笑道:“这个还不够吗?你怎么了?你姑姑和兄弟对你说了什么?”
韩诩之摇摇头,悄悄擦干眼泪,将他身体往上拉了些许,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我和你在一起这么久,从来是你为我牺牲。想起来,我从不曾为你做过什么。”
江颜逸望着他黝黑的双眸,微有些出神,抬手抚上韩诩之的脸庞:“我不须你……”顿了顿,忽而想到许是韩诩之心中烦乱,便想做些什么以令自己忘却那些纷扰之事,便弯起嘴角浅笑道:“从我入星宿宫的那一刻起,就已想着要坐上宫主的宝座。这么多年勤奋习武,也都是为了此事。若能圆梦,便再无甚遗憾了。”
韩诩之凑上前亲吻他的额角:“我也早想见见你们那位宫主究竟有多厉害了。”
他温柔地一路从江颜逸的额角吻到下颌,又吻到颈侧,将他两手扳到头顶上摁住,一手去解他的腰带。解至半途,韩诩之突然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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