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功夫,聂双沏好一杯新茶放到阎钟羽手边,阎钟羽揭开杯盖,见杯中热烟袅袅,一扬手又泼了聂双满脸。
聂双的粉白的面皮全被烫地通红,她眼圈也红了,一言不发跪在阎钟羽面前。聂朱言不敢再坐,他起身敛去笑容撩衣跪在聂双身边,垂首道:“朱言知错,请楼主责罚。”
阎钟羽坐在轮椅上,蹙眉看着这一对姐弟,并不接话。聂朱言几岁大时就跟在阎钟羽身边,但他也不敢夸口能明白楼主的所有想法,阎钟羽并不经常发脾气,但也很难对什么事满意。
聂朱言犹豫了一下,继续道:“我自作主张杀了陈公子,还向楼主说谎隐瞒杀人的私心,只是属下见楼主十分看重陈公子,心中不免恐慌,害怕楼主属意陈公子做下任楼主。”
阎钟羽手里托着空茶盏把玩,道:“早知你长大了这么没脑子,我当初便不该买下你和你姐姐——”说到这里,他笑了一下,转脸问聂双:“现在一对赔钱货,你说是不是?”
聂双强忍疼痛与惧意,声音微抖地说:“是,都是属下的错,我见楼主待陈希风尤为不同,害怕他取代朱言,才让朱言找机会杀了他,求楼主恕罪。”
聂朱言瞧了聂双一眼,心知再辩就是找死,不吭气了。
阎钟羽想了想,问:“聂朱言,你姐姐让你去死你死吗?”
聂双浑身一震,抬头望向阎钟羽,双眼恐惧地睁大,一脸哀求之色。
聂朱言不似聂双这般一根筋,他深知阎钟羽真要杀人从不废话,问了这句反而是平安的兆头,聂朱言略圆的脸蛋上又微微带笑,道:“属下为楼主卖命,生死只听楼主吩咐,而且姐姐怎么舍得让我死哩?”
阎钟羽冷眼瞧着这对姐弟,心情虽然没有好转,却也只糟糕到这份上,他道:“聂双去领五十鞭,朱言你来打,滚吧。”他把手里的空茶盏抛到姐弟身前,瓷片哗啦碎了一地。
公输明野与陈希风辞别江无赦后,也走成都府到邛州再到大邑这条路线,去大雪塘中的温泉山庄。蒋空写给公输明野的信里将接头点写的清清楚楚,嘉定州离大邑也不远,公输明野看陈希风伤势还未痊愈到十分,一路就走地偏慢。
走地慢也有走地慢的好处,公输明野为了不让陈希风露馅,一路上给陈希风讲了不少公输家和楚家的事情,还给假表弟恶补了不少机关的知识,陈希风不管能不能懂,先仗着记x_i,ng好死记下来,万一什么时候就用上了呢?
这日赶路到了大邑县,两人不急去蒋空信中写的接头点找向导,先在县里的客栈歇一宿。陈希风想到马上就要去刺鹿盟,虽能见到陶仲商但也要对着一群人扮楚瑜,吃罢晚饭就向明野兄详细地打听楚表弟的生平。
公输明野捡了几件在绀珠岛的少年往事说了说,就有点说不出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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