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唯略一颔首。
“那五日的作息与往日可有不同?”
段唯的耳廓蒙上一层淡粉:“差不多,大概……比往日要疲累些。”
好在王太医没有继续追问“因何事疲累”,兀自思索了须臾,开口道:“小王爷,您初次离家,又思虑烦忧,应当只是心因x_i,ng的失眠症,在府中调养几日,养心安神即可。”
段唯道:“王伯,您在京城时可曾听说过,一停了安神香便几日难以入眠的事么?”
王太医连连摇头:“安神香顶多有个辅助入眠的效果,哪有那么神?”
段唯低头笑笑:“可能我真的是从心里太过依赖它了。”
“您可以适当转移注意力,” 王太医说,“不必太过紧张。”
段唯收回思绪,专心走路,刻意忽略掉身体里隐隐的不适。
“不回寝房?” 江凝见他转了弯,也跟了上去。
段唯应了一声,推开一间小小的储物室,取出一盏香灯:“今年还没来得及给我娘点灯,我想过去看看。”
江凝不声不响,坠在段唯身后,在祠堂不远处站定,目送他走进。
段唯在案上放下香灯,一股寒风裹着几片落叶窜了进来,他转身一瞥,门敞开着,那人果然站在十步开外。
段唯迈过门槛,对江凝道:“不嫌风大?进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立个flag:明天双更!(?o ? o?)
第19章 第十九章
烛火跳动,不甚明亮的小祠堂里,两人默立案前,香灯悠悠燃着。
案上果然架着一支j-i,ng美的宫钗,玉石在烛光摇动中忽明忽暗。待灯油燃尽,江凝才缓缓抬起头来,“故考妣江锦弦国夫人之灵位”赫然映入眼帘,心里某个隐晦的地方像被轻触了一下。
“原来王妃也姓江。” 他脑海中登时浮现出这样一句话,自己也觉出了点莫名其妙。他连生身父母都不知是谁,姓江,或许只是因为恰好在江边被捡到而已,这也能算机缘巧合吗?
恍神间,段唯已撩起前摆,跪在蒲团上,江凝余光瞥见,忙跟着跪好,行过叩拜之礼,方才离开。
这天江凝相当自觉收敛,回到院内,没有纠缠段唯,乖乖地回了自己的寝房。
“小王爷。” 候在房内的侍女捕捉到了段唯身上并不明显的酒气,很快调了蜂蜜水,端到他跟前,又取了一支香,正欲c-h-a至香炉内,却被段唯叫住了。
“小王爷,这个不是九铭,” 侍女笑着回道,“您用厌那个了?正好,这是王爷差人送来的新安神香,您今晚可以试试。”
段唯:“这香也是圣上所赐?”
侍女答:“送来的人没说。”
“不必点了。” 段唯忍着阵阵不适,使声音听起来与往日无异,“放那里就行,你先回去吧。”
侍女告退,房内只剩下段唯一人,刚才还能勉强忍住的麻痒酸痛骤然放大,几乎让他喊出声来。比上次发作猛烈了数倍的不适感逼迫他不得不正视现实——这绝不是什么心因x_i,ng的疾症,不是自欺欺人就能妥过去的。
段唯颤抖着蜷缩起来,死命咬住下唇,企图先捱过一阵,半炷香后,却绝望地发现,浑身的痛痒丝毫没有减轻的意思,反而更加疯狂地叫嚣起来。目光慢慢落到了床头的香炉上,段唯挣扎片刻,颤栗着拿起火折,引燃了那支安神香。
轻柔的香气四散开来,段唯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试着放松身体,然而毫无成效。不知怎的,那日在邻江邑,病榻上的曹邑尉看到香盒后双眼放光的景象再次浮现在眼前,那张狰狞的面容从四面八方向他围拢,逼得他几乎喘不上气来。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忽然被人打开。听到声响,段唯无力地扬起脸来。
江凝望着他唇上咬出的血印,面色苍白冷汗淋漓的样子,陡然心惊,顾不上询问,回头朝院里当值的侍卫吼道:“快去请王太医!”
侍卫应声而去,江凝这才上前一把抱住了段唯,掰开他紧攥着胳膊的手,发觉那手心凉得惊人。
段唯声音喑哑:“你怎么来了?”
江凝:“我看见你屋里还亮着光……先不说这个,你怎么回事?”
段唯沉默须臾,涩声道:“九铭……”
江凝的身子一僵,下意识地搂紧了他,手指像铁箍一样死死扣住段唯的五指,沉声道:“不怕,我陪着你……”
王太医半夜听侍卫来请,不敢怠慢,不多时便拎着药箱赶到段唯房内,见眼前景象,也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
江凝给段唯挽起袖子,王太医的手还没搭到他的脉上,便皱起了眉,江凝的脸色也再次暗了几分。露出的手臂上横着道道淤紫,在白皙皮肤的映衬下格外扎眼,尽是段唯为了忍痛,自己勒出的指痕。江凝放轻了呼吸,紧紧盯着王太医的神情,想从上面读出些信息;王太医却好似被定住一般,直至两手脉象都切过一遍,才缓缓摇头,叹出口气:“小王爷脉象加快,然仍属正常范围,并无其他异常。”
江凝深深地看了一眼段唯,恳切道:“王伯,您能不能先给他止痛?对策我们稍后再想。”
王太医从药箱中取出银针,命人点上暖炉,又让江凝帮着褪去些衣物,在段唯合x,ue、络x,ue、原x,ue等处施了针,虽不能完全止痛,但也能起到暂时麻痹的作用。
江凝起身谢过,请随侍暂避,与王太医私语几句。
段唯动身邻江邑前,侍女将所剩不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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