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之上,西北军轮番值守,防守一段段的城墙。
老根一边熟练地往他心爱的弩箭中装着钢箭,一边瞟着身旁的吴油灯,瞟一眼叹一声:“作孽啊!”
吴油灯手中拿了一只晶莹剔透的玻璃瓶子,里头装了大半瓶液体,瓶口塞了布,他脚边的木箱子里还有十来瓶这样的东西。
“哎!作孽啊!如此好酒。”
老根又用力叹息一声,顺手-h-a了那支箭,惨叫着跌下城头。
吴油灯紧握着手中的瓶子,青筋绽起,此刻才放松了一些,有些不自然地笑道:“老哥,我都说了,这瓶子里不是酒,长官说了是,是‘酒j-i,ng’!不能喝的。”
“呸!那是你们掷弹兵的长官怕你们偷喝才编的吧?酒都成j-i,ng了,还不能喝,啧啧!”
“小心!”崔小年一声惊呼,用力拿起手中的钢矛,如同训练时千百次做过的那样,回手,直刺,再回手!
噗!一瓢鲜血直喷而出,ji-an在几个兵卒的身上。
“直娘贼,没完了!”老根抹了一把脸上被喷到的血,愤愤地一脚踹出,将那死得透透的蛮子大半个身躯踢下城墙。
吴油灯矮着身子蹭到墙沿口处,向下一看,正有十来个蛮子聚在一处,推了架冲车在城墙角下。
他瞪大了眼睛,激动的掏出怀中的“火柴”,珍惜地取了一根,轻轻划着火,迅速点燃了玻璃瓶子上头塞的,浸透“酒j-i,ng”的布,然后用力将那瓶子向城墙下丢去。
“轰”一声,桔红中透着丝丝莹绿的古怪火焰熊熊燃起,那十几个蛮子身上都沾上了那有些妖异的火,惨叫着拼命扑打,却是无论如何也拍不灭,渐渐烧作了一团。
老根伸长脖子往下一看,咋舌使劲摇头,这玩意果然喝不得,也不知大王的方子里放了什么歹毒,咳!那个神丹妙药,果然一瓶子下去,蛮胡报销!
又杀退一批蚁附的蛮胡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蛮胡阵营之中一阵长长的沉闷胡号声响起,黑鸦鸦如蚂蚁般不只死地往城墙上爬的突厥人突地退了下去,仿佛是潮信已至,退得干干净净。
崔小年喘着粗气,在城墙头上一屁股坐了下来,双手无力地发颤,钢矛都快握不住了。
双行眼泪突地流了下来。
“哭个屁,马尿灌多了……”老根呸了一声,狠狠骂道。
“二河,二河死了。”崔小年哽咽着,突地跪了下来,伏在身旁战友的身上。
二河静静地斜倚在城头,他的面颊与脖颈交界处c-h-a了一枝长长的羽箭,鲜血早就涸透了他的身躯,在地上漫开一滩血色。
老根的骂声噎住了,过了片刻,他缓缓走上前,为二河闭上那双黑沉沉的眼。
“让他安心走吧!这也算是他娘的马了个裹尸,为国捐躯了,大王不会委屈他的家人的。”
望着残阳似血,老根叹了口气,坐了下来,望着城下连绵的营账,低声自语:“我们他娘的又不知还能多活几日?”
赤禾堡中人影来往穿梭不停,军情急报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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