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深在他身边坐下,厚重的盔甲上被抹了不少的血浆,骆苏嗅觉敏感,这股难闻的血腥味,颇有些排斥。
他随手拨了拨面前的篝火,火光晃动,迸ji-an出点点火星,似是随意问道:“今天最后一场表白的戏,怎么回事?”
那场骆苏最后对心上人生离死别表白的一场戏,骆苏出了点岔子,差点就ng了。
那场戏其实不难,情绪都到位了,难得是那四个字。
我喜欢你。
这四个字,他嚼在嘴里,却背在身上,字字重如千斤,如枷锁一般,挣脱不开。
骆苏望着那堆篝火,不知道自己嘴角的笑容是怎样的,“我曾经很喜欢一个人,我向他表白,可是他拒绝了我。”
他永远都记得,在他狼狈不堪神志不清时,他拽着那人的手说我喜欢你,他一如既往的仰着头看着那人的目光,祈求着一点点的温情。
他耳边嗡嗡的响声不断,视线因为屋内昏暗而渐渐模糊,全身力气消失殆尽之时,他听到陆北川说了一句话。
——把嘴巴放干净点。
那一刹那,噌得一声,他脑子里似乎有根绷直已久的弦断了,仅存一线的视觉与听觉彻底消弭,他倍觉轻松,仿佛卸下了多年的桎梏,他坚持求而不得的东西,终于有理由劝服自己放下。
但从此,这四个字,就成了他无法说出口的噩梦。
纪云深看着骆苏沉默的侧脸,火光下更显五官j-i,ng致,可能由于年龄不大,脸颊棱角并不分明,还带着青涩与稚嫩。
还不到二十的年纪,应该是在学校读书的。
“为什么不选择读书而是进了娱乐圈?”
“高考那年生病了,动了场手术就耽搁了入学时间。”
“什么病?”
骆苏低眉一笑,漆黑的瞳眸里闪着小火苗,含糊其辞,“不是什么大病,现在好得差不多了。”
纪云深沉默片刻,有什么话想说,但最终还是闭嘴不言。
或许是话题原因,久违的沉默令气氛有些沉重,骆苏听着四周忙碌的工作人员的声音,笑道:“纪哥,从小到大,我最大的愿望,是和您一起演一部戏。”
“最大的愿望?”纪云深毫不留情戳穿骆苏的谎言。
“好吧,愿望之一。”
“现在满足了?”
骆苏点头,偏过头去看他,露出一排整齐的小白牙,“我愿望之一已经实现,但是我还有个愿望。”
“什么愿望。”
“我想,唱首歌给您听。”说完,骆苏又强调了一句,“我自己写的歌。”
一首上辈子被纪然抢走,他没机会单独唱出口并赋予自己名字的歌。
纪云深笑了起来,“我差点忘了,你是歌手出身。”
骆苏早准备好了吉在身边,白皙且骨节分明的右手轻轻拨弄着琴弦。
自重生以后,他就不曾碰过吉他,而他上辈子封杀之后,便再也不曾碰过。
林林总总算起来,也有两三年了。
骆苏说话的声音其实很清脆,带着少年人独特的爽朗,但是吉他的音调前奏却有些低沉婉转,是首不太欢快的音乐。
但奇怪的是,骆苏却以他清澈的嗓音,将每一个字,每一个调都赋予了低沉的深情款款。
所有人驻足安静听着,充当最忠实的听者观众。歌声夹杂着篝火霹雳,在古老的城墙下远扬,漆黑的夜色里,安静得只余他一个人的歌声。
第十六章
第二天骆苏离开剧组,是纪云深的助理送他走的,临走之前,助理客客气气地给了骆苏一张名片,名片上的名字骆苏耳熟能详,是纪云深经纪人的。
骆苏捏着名片,到底没说什么。
网上周三见事件在不少营销号共同的发酵之下,声势极其浩大。
关享曾经收到多方势力的公关,价格从几百万上升到近千万的骇人数字,可关享对此不屑一顾。
要钱要名他很清楚,名利双收才是赢家。
周三那天下午六点,是个工作党下班,学生下课的好时间,关享编辑微博,发送成功。
@我其实是一名记者:#昔日好男人出轨家暴丧尽天良,咱们周三见#名利双收,事业有成,奈何糟糠之妻年华不复,出轨,背叛,家暴,痛殴,你有没有想过,当初是谁在你一无所有时,仍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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