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的注意力被吸引走了,搜肠刮肚地想着有什么自己没玩儿过的,倒是不怎么难过了。
火锅店到了,王大海停好车,扭头把沈言端详着,沈言抹了把红肿的眼睛,问:“我现在是不是可难看了?”
“哪难看?好看。”王大海倒不是违心安慰,他是真的觉得沈言怎么着都好看,“就是能看出来哭了。”
说着,王大海打开车上的储物盒,拿出一包没开封的s-hi巾递过去,道:“你先擦擦。”
沈言接过,发现这包s-hi巾是自己惯用的牌子,便拿在手里晃了晃,大大方方地问:“这个牌子是你刻意挑的吗?”
王大海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嗯,我前两天看你用来的。”
沈言唇角翘起,王大海见他笑,愈发臊得慌,忙下车绕到后面打开后备箱翻了翻,然后拉开副驾的门,往沈言头上扣了一顶黑色木奉球帽,道:“这我弟落车上的,你帽檐压低点儿就看不清你眼睛了。”
心情恶劣时,美食永远可以为吃货带来慰藉。
王大海包揽了下r_ou_涮r_ou_和捞r_ou_的任务,专心投喂他的小朋友,沈言化悲痛为食欲,一直吃到感觉r_ou_都堆到喉咙口了才罢嘴,满肚子的蒙古羔羊肥牛上脑成功中和了一部分痛苦。
在今天之前,沈言对父爱还有期待,这份期待是他的软肋,也是沈峻辉可以攻击的弱点,然而现在沈言已彻底不再幻想父亲能善待自己了,期待没了,自然也就怎样都无所谓了。吃完最后一口,沈言重重放下筷子,把父亲说的那些扎心的话一股脑扫进了j-i,ng神世界的垃圾桶,他现在只想躲沈峻辉躲得远远的,再也不见了才好。
隔着锅子蒸腾的白色水汽,沈言望着王大海的脸,叫了声:“哥哥。”
王大海温和地应着:“嗯?”
沈言在桌下绞紧了手,忐忑道:“我怕他们以后再来学校找我。”
“你不用担心。”王大海安抚他道,“下周一开始我天天接送你,就那俩教官那样儿的我能打他们十个来回。”
沈言又问:“但是万一万一,他们趁你不注意把我抓走了呢?”
王大海眼睛一瞪,透出几分护犊子的凶悍神色,道:“那我就带人砸他们学校去,爱谁谁,闹大了正好让媒体好好曝光曝光。”撂完狠话,王大海又难得地开起了玩笑,敛起凶相乐呵呵地逗着沈言道:“哥手底下人可多,还全是种地的,一个比一个劲儿大,到那一锄头轮倒一个,拖拉机当坦克开!”
听起来完全就是农民揭竿起义的架势!
沈言被他逗得止不住地笑,望着王大海的一双眼睛水亮水亮的,像是从井中捞起的一弯明月化进了眼底。
“反正你别怕,你把心都放在学习上就行了。”最后,王大海把手伸过热气蒸腾的锅子,在沈言头上重重揉了一把,浑然不知害他丢了心的小朋友已经很不听话地把心放在他身上了。
吃完火锅两人回到家,为了周日能玩个痛快,沈言换了拖鞋后一秒没耽误,直接钻进书房写作业。
他以前对学业不是很上心,总惦记着玩儿,作业经常是半写半抄着完成的,可现在他知道以后绝对靠不了家里了,如果考不上好大学前途真的会成问题,脑内那根一直松弛的弦便自动自觉地绷紧了。
沈言从八点半马不停蹄地写到十二点半,期间王大海进了书房三趟,分别送了一杯热牛n_ai、两小碗切块去皮的芒果和香梨,还有一盘王小溪最喜欢的那种日式点心——昨天周五,是王大海固定给王小溪输送补给的日子,王大海去采购水果零食时每样都买了双份,一份就是给沈言的——沈言这嘴就一直没停过,被王大海喂得直打嗝。
这么一直写到十二点半,沈言只剩两科比较少的作业没写了,他正纠结着是加把劲儿再写一科,还是明天玩完回来再说,书房门就被王大海轻轻敲了两下。
沈小狐狸正想应门,忽然眼珠一转,转出了一个欺负老实人的坏点子。于是,沈言抿紧嘴唇没出声,把笔随意地一丢,趴在桌上装睡。
可怜的老实人在书房外敲来敲去没人理,只好打开一条门缝朝里看,沈言心里暗笑着,身子一动不动,丰密睫毛在瓷白面容上落下两道浅淡灰影。寻常人装睡时常常会因为闭眼闭得太用力或是因为紧张睫毛发颤而露出马脚,但这么点儿小细节难不倒沈小狐狸,他这睡装得可以给满分,王大海一点儿都没怀疑,只心疼地想着小孩儿真是累坏了,明天必须带他好好玩。
“同学,同学,”王大海碰碰沈言胳膊,“起来回屋睡,待会儿着凉了。”
沈言纹丝不动,一副睡得很沉的模样:“……”
王大海又叫了几声,未果。
类似的事情在王小溪身上也发生过,学着学着就睡着了对学业繁重身心疲惫的高中生来说也不奇怪,王大海给弟弟当了两年陪读,以习惯应对这种情况。于是,王大海将沈言身下转椅往后推了推,一手捞起沈言双腿,一手揽过沈言后背,像抱只小猫儿一样轻松地把沈言从转椅上抱了起来,随即,他放轻脚步朝沈言卧室走去。
沈言的睡颜很好看,许是因为闭着眼更显睫毛长的缘故,那张j-i,ng致的脸似乎比醒着时更俊秀了些,王大海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梗着脖子抬头目视前方,摒弃一切丛杂邪念,内心空茫如老僧入定。这么一路艰难地走进沈言卧室后,王大海弯下腰,试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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