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拿的反应还算及时,他侧身堪堪躲过这一击,有锋利的东西从他的胳膊上划过去,他的袖口被划破了,皮肤上带过一道浅浅的红痕。寒毛直立,他反手扣住阿利多西的手腕往回带,只听轻微的喀拉响动,将阿利多西抓着匕首的那只胳膊当即卸掉!阿利多西痛呼一声,双腿软倒跪在地上,约拿正要扯过他另外一只手将他制服,见他嘴角挂起诡异的笑容,这才明白。
不对,他另一只手上还有东西!
但这时已经避不开了,约拿的身体几乎和他没有距离。没想到阿利多西会牺牲一条胳膊来完成刺杀,他手腕一拐短刀对准约拿的下腹刺入,约拿本能地身体往后缩,但他的手还扣在阿利多西的手腕上还没来得及挣脱,跟着奇怪的身体姿势扭了一下。这时候一只脚狠狠踢在阿利多西的脑袋上,那把短刀跟着方向偏离,贴着约拿的衣服飞了出去呛得掉在地上。
杜乔气喘吁吁地收回脚,大喝:“抓住他!他身上还可能有武器!别伤了陛下!”他刚刚那一踢力道太大,鞋子都歪在一边差点甩出去。
旁边驻守的侍卫立刻扑上来三两下把阿利多西制服在地上。
行刺发生得太快,尤利乌斯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怎么回事。他神色凝重地走上前来,正见约拿被划破的衣服袖子,阿利多西麻木地躺在地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老教皇冷哼一声,蹲下`身来,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面对昔日的好友、他最忠诚的亲信。
“你是个孬种,佛朗西斯科,阿尔贝蒂没看错。”教皇说道:“鉴于你昔日对梵蒂冈的功绩,我不杀你。你就到南美洲去,和野人野兽们玩乐,永远别回来了,它们比较适合做你的同伴。”
语毕,他让侍卫把这个罪犯拉下去,他实在不想再看到这张令人恶心的嘴脸。
这场审判也终于结束了。
“这就结束了吗?教皇没有补偿你们什么吗?”安杰洛一边吃花生米一边不甘心地问。
杜乔微笑道:“他大概觉得很丢脸吧,被这么多晚辈发现自己多年遭到下属戏耍。所以我们也没有在梵蒂冈多留就回来了,免得相处起来很尴尬。早上秘书官倒是送来了不少钱,一部分是补偿商队的,另外一部分是给我们带到回家的路上用。”
“啊,听上去很j-i,ng彩啊,可惜我当时不能在现场。”安杰洛感叹道。
“这有什么j-i,ng彩的,我吓得魂都快丢了。”
“约拿先生没有受伤吧?”
“没有,他这几天生龙活虎着呢。”
“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后天。”
安杰洛从椅子上跳下来,从身后的柜子里掏出个口袋递给他:“这个是副主教大人说送给你的,感谢你为修道院付出的辛苦劳动,也算是留给你的纪念。这是卢多维科大人生前非常喜欢的一对烛台,纯银制的,你可要小心哦。”
杜乔感激地收下礼物:“谢谢,代我向副主教大人问好,愿主与他同在。”
安杰洛摇头晃脑地说:“光辉岁月结束啦,卢多维科大人走了,副主教大人要退休了,你也不在了,就剩下我了……咦,诺尔呢?他答应和你们一起走了?”
被他这么问,杜乔有点难过。自从离开梵蒂冈后,诺尔就不见了,他们兄弟还没道出彼此的真心话,甚至没来得及见上几面。杜乔很不舍得,他急切地想带诺尔一起走,可是如果诺尔不愿意,他不能强迫哥哥离开,要怎么样才能使诺尔回心转意呢?
回到百花广场的公寓里,杜乔惊讶地发现诺尔在等他。
“你把他带来的?”杜乔问约拿。
爱人体贴地将房间留下给兄弟俩:“我去收拾行李,你们说会儿话吧。”
气氛变得有点冷。当两个伶牙俐齿的人共处一室,反倒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杜乔不断地用喝茶来掩饰自己慌张的情绪,他之所以没有马上开口是因为他连怎么称呼对方都拿不准。当然不能叫哥哥,这像是恬不知耻地贴上去做别人的兄弟似的,直呼其名也显得有些亲密,如果用“先生”、“您”、“阁下”就太客气了,总之一个礼貌而准确的称呼迟迟没有出现。
反倒是诺尔先开口了,他问:“我还不知道你姓什么?”
杜乔不自觉地把背挺得直直的,调整了一个端正的坐姿:“古利埃,杜乔·古利埃。”
“是父亲的姓氏吗?”
“是的。”
“那母亲姓什么呢?和父亲姓吗?”
“是的。”
“噢,古利埃家族。”
“没错,一共二十六个古利埃。”
“二十六个,都包括哪些人?”
“九个古利埃小姐,十七个古利埃先生,直系的兄弟姐妹只有五个,其他都是叔伯家的。”
“一个大家族。”
“原本还可以更大。”
诺尔一边用手指节敲打桌面,一边思考。他思考的样子很严肃,皱眉撇嘴,像是读到了重大新闻。杜乔很惊讶,他父亲从前也有这样用指节敲打桌面表示思考的习惯。按理说诺尔被商队抱走的时候还不到六岁,记不记得很多事还不确定,更别说父亲微小的肢体语言了。这种相似x_i,ng难道是血脉的遗传带来的吗?
诺尔被他看得有点不高兴,迅速地收起了动作,继续思考。过了一会儿他从桌子边离开,把窗户打开站在风口上,他把头发往耳后拨,风吹得他直皱眉。杜乔的视线随着他转移到窗外,卖花女们正牵着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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