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小症岂会治不好。”
姬鸿渐哼笑了声,随即走至一旁桌案执笔洋洋洒洒写下一张药方子,就此扔给了孟津。
“这是药方,出去找人带你去抓药煎药,好了带着药过来,一日一帖,一个月便可好了。”
孟津接过了药方子,他草草看了一眼,再是来回看着姬鸿渐与箬钦。想来该是想到姬鸿渐对箬钦有“邪念”,心中不放心就这样撇下箬钦离去。
姬行涯叹气,只怕姬鸿渐要被孟津这样看得心中不舒服,他连忙道:“父亲不会做什么的,孟山主还是早去早回罢。”
孟津再只犹豫片刻,恐怕是见还有个姬行涯在,便只好稍作安心便抓着药方子出了房门。房门就此被掩上,姬行涯这才看向姬鸿渐。
“父亲看诊竟是这样大牌,真是所料未及。”
姬行涯还是头一次见到把了脉开了方子然后指示着别人去抓药、而自己便是坐着歇息的大夫的。
“是他有求于我,再说我对他印象不好,挫挫他锐气也是应该。”
姬鸿渐是说得理直气壮的,姬行涯颇有些同情孟津,不过倒也未再多说什么。
许是他自我感觉过好,可他总觉得他与孟津说话教姬鸿渐更是不大舒服的。
“姬先生。”
那箬钦忽地开口说了话。
这是姬行涯头一回听箬钦说话,那声音听着轻柔不过音色倒是不像他这人一样美,颇有些沙哑,似是喉咙有什么损坏,还有些干瘪,略有些难听。
“嗯?”
姬鸿渐没正眼瞧箬钦一眼,只懒散地倚着床栏淡淡地应了声。
“姬先生可是为了孟山主伤了先生之子而气恼?若是,箬钦在此代孟山主对姬先生陪个不是,还请姬先生莫要那样苛待山主了。他总算是一门派之主,如此苛待是从未受过的。”
“你不是忘了孟山主的事么?怎么还记得帮他说话?”
姬行涯面上问得淡淡,心中却是甚为惊愕。
箬钦干笑了声:“确实是忘了。只是我得病忘事起,孟山主甚是关照我。受人点滴自当以涌泉相报,今日一句帮劝,也实在算不得什么。”
原是这样,倒也是情有可原。
“听你这话,倒是大有病好之后又要为他做牛做马以报恩情的意思。”
“……我虽不记得与他的事情,但那日醒过来发觉我没了十岁后不少与那人有关的记忆后,我多少去了解了些。虽说是片面,却也多少晓得了个大概。我以前许是心喜孟山主的,孟山主对我兴许也有一点那方面的意思,只是我终归不该待在他身边。本该半年前就走了的,只是被这身子拖累着走不得,若是可以病愈,自当是要离开孟山主的。他们说我服食的是忘忧散,既然忘忧散教我忘了孟山主,想来我也是下定了决心的。如今虽从旁人嘴里听到孟山主待我之心、往日我待孟山主之意,可听着却如闻旁人事,心中波澜不起,也是好事。”
姬行涯不懂这人分明心喜于孟津而孟津也心怡于他,可为何还要执着于离去。想问,只是毕竟关系不深,也不方便深入追问。
“那你可要待在我无名阁?”
姬鸿渐淡问道。
箬钦苦笑了声:“姬先生当真想要一尝我这样的人是何滋味么?”
姬行涯面色微微有些难看,却是看得姬鸿渐忍不住地笑出了声。
“只怕我这儿子不肯。”
“父亲!”
这锅忽地被甩给了姬行涯,姬行涯抿了抿唇似是有些埋怨地看向了姬鸿渐。姬鸿渐涯的脸掩在面具下头,可姬行涯心中却是分明得很,这人此刻定是在笑。
“那不过是玩笑话,用来激一激孟津的话罢了。只不过没想到你虽用了忘忧散忘了不少事情,却是清明得很。”姬鸿渐隐有几分赞赏,“我要你倒非是要尝你滋味如何,不过是听江湖上传公子箬钦天生有百毒不侵之体,且武功亦是高强,想要招入我无名阁里。”
“江湖武功高强之辈比比皆是,怕是轮不到我。”箬钦唇角勾勾,“我这么一点皮毛功夫,只怕还不及姬先生的三成罢。”
“确实不及。”
姬鸿渐坦言,颇有些自傲,但这分自傲却不是没有来由的。
“只不过你现下也不算差。我这儿子样样皆好,偏是根骨太差不适合习武。我平日里虽基本上无什么事,只是也总不可能无时不刻陪在他身边护着他。”
说罢了,姬鸿渐宠溺地瞟了眼姬行涯。
姬行涯哪里想得到姬鸿渐原是做的这番打算,先前还说什么是要拿箬钦来当试药的白老鼠呢,原来又是讹他的。
“如此说来姬先生是要我来做姬小公子的护卫?”
姬鸿渐颔首:“不错。”
“只是……我如今这样一副病躯,即便是得以病愈,之后也不知道武功还能不能全在……”
“这你倒是毋庸担心。”姬鸿渐极有自信地断言道,“以我的本事自然是彻底根除的。”
箬钦稍有几分迟疑,他垂眸思考了片刻,终是点了点头:“若是如此,便多谢姬先生抬举了。正好我也无去处,如此倒是颇好。就是怕之后会因我惹得姬先生同孟山主不和……”
“孟津惹不起我无名阁。”
姬鸿渐哼笑了声,眸中是一丝不屑。
第12章 第 12 章
“这就是忘忧散?”
姬行涯随姬鸿渐一道给箬钦看诊了几日,箬钦连着服了几日的药倒是见效明显,咳嗽已不再那般频繁,面色也稍稍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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