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望西很是理所当然地说,要送花的,因为今天是他24岁的生日。
谢飞白先是点了点头,说难怪啊,后来想想又觉得不对劲,说你过生日送我花干什么?
郑望西说当然是因为感恩,遇到你了嘛!你是我24岁最好的生日礼物。
谢飞白听着郑望西腻死人不偿命的告白,觉得自己快要飘起来了,浮在半空中,忍不住想和他多说两句话,又担心自己会影响他,于是匆匆挂掉电话,美滋滋地想,说不定自己真的遇到了那个人。那个让他心甘情愿被驯养的那个人。
此时郑望西正在自己的生日晚宴上,离开了整夜整夜狂欢的人群,一个人跑到外面的花园里,庭堂楼阁之间到处都是绿色的,焕发着勃勃生机的植物,在月光下并不能看见它们原本青翠的颜色,一切都是黑漆漆的,支愣着自己的棱角。在这样嘈杂的夜晚,也不知道它们之中有几株才能睡着。
他正想着,从里面出来个人,身材窈窕的,头发半长,到肩膀,因为是细细软软的金发,在月光下也闪烁着清亮的颜色。是安娜,一个典型的雅利安美人,在他读大学的时候两个人曾经有过一段互为床伴的日子,后来虽然分开,但是到底情谊不同寻常,也时常能见一面,喝上一杯。安娜拿着酒杯,里面的红酒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的,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猩红色的漩涡。
“听说你们中国人喜欢月亮。”安娜用蹩脚的英语对他说。
“因为就算是分隔两地,也能共同观赏一轮明月。”郑望西摆弄着自己的手机,眼见着屏幕亮了又灭,里面堆积了不知道几百封祝他生日快乐的邮件,却没有一个是来自谢飞白的。这个事实让他感到沮丧。
“那你喜欢月亮吗?你有喜欢的人和你一起看这轮明月吗?”安娜穿着漂亮的高定礼服,天鹅般高贵的脖颈矜持地上扬着,好像是十七世纪高傲的女王。她隐约猜到了郑望西大概是有了喜欢的人,她在赌,毕竟郑望西这个人,凉薄得很。他交往过的所有的新欢旧爱,最后分手的原因也不外乎是没意思了,像是打游戏打通关了,也就腻了。这一次的,保鲜期会是多久呢?
“我不知道。怎么说呢,大概比喜欢还要多一些。”郑望西又低头看了看手机,还是没有来自谢飞白的邮件。他无奈地转身回到了大厅,留下安娜一个人愣怔在那里。
谢飞白收到那张明信片的时候,正在学校里,改着试卷。不知道这些学生有没有认真听课,每次明明把知识点讲得不能再透彻了,可是该犯的错误一个没少,该怎么错还是怎么错。正叹着气愁着呢,隔壁办工桌的马思焉老师给他扔过来一张明信片,一脸有情况的表情看着这个看起来八风不动快要立地成佛的谢老师,神秘兮兮地问他,“谢老师你这是有情况啊?老实交代!”
谢飞白把明信片翻过来一看,是郑望西的,因为要改卷子,也没细看,放在桌子上就继续要批改卷子了。可是马思焉却还是抻着脖子一直望向他,想看看谢飞白如今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看着马老师一脸追根究底的样子,谢飞白说,一个在国外念书的朋友,最近养了一只猫,把猫的明信片打印给我看。说着他还把明信片正面朝马老师,是一只不太漂亮的猫,很小,是很平常的狸花猫,眼睛不知是不是光线的原因,看起来绿绿的,闪着光。脖子间还系着个小小的挂件,红色的绳子,金色的铃铛,猫怯怯地看着镜头,不知怎么,觉得和谢飞白有些相似。
“叫汤姆,就是和动画片里的那个猫和老鼠的猫一个名字,多可爱。”说这话简直就像是在逢人骄傲地介绍自己的儿子了。
马思焉知道谢飞白是有些古怪的人,遇到一个同样古怪的人并且成为朋友大概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至少在谢飞白这里,不算奇怪。但是她心里总是觉得不大对劲,这种不对劲又说不上来,不是扎根长在地表的,而是近乎虚无地浮在半空中的,没由来的疑惑。
她只得摆摆手,说现在男孩子都这么j-i,ng致了啊!语气之间不乏调侃。
谢飞白只能在心里默默跟了一句说谁让我是基佬呢?但是没有表现出来,只说你们女孩子现在不也是越来越奔放了?
等到终于改完卷子,谢飞白才有时间把明信片翻过来,看背面的字。上面写着电影春光乍泄的台词,“当我站在瀑布前,觉得非常的难过,我总觉得,应该是两个人站在这里。”他没有看过王家卫的电影,但是多少听说过这样的台词,不知怎么,觉得心里难过,捻着明信片一角,恨不得立马能给他打一通越洋电话。
到了晚上的时候谢飞白回家,连灯都没来得及开,就赶忙给郑望西打过电话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就是那么一句话的缘故,今天的谢飞白觉得特别想他,想见到他,想亲吻他。这想法都接近凶狠了。
电话只响了几声,很快就接通了,大概是在室外,那边的声音有些嘈杂,谢飞白要用很大的声音说话才能让他听见自己在说什么。
谢飞白本来是有千言万语的,话到嘴边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只能握着手机说,你寄的明信片我收到了,汤姆真好看。
郑望西好像很是自豪似的,说我选的一定都是好看的。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说猫还是说人,就这么暧昧着,气氛都是模糊不清的。
谢飞白享受着与他的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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