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昨天章羽丰把一盒录像带和几十张照片寄到了尤小文丈夫的单位,顿时闹得沸沸扬扬,学校觉得影响不好,让尤小文停职回家,但家里丈夫还吵着离婚。
“那照片不知道被谁扫描了放到网上,尺度大的我都不好意思看,没想到尤主任看着挺正经一人,还玩捆绑y!”
陈思维才知道章羽丰和尤小文还有这么一腿,他想起章羽丰那天莫名其妙的表白,想起瑶水高中开批评会时尤小文的嘴脸,他忍不住低下头干呕起来。
沈耀言吓了一跳,忙把他扶到洗手间。
“我不说这人了,你别气了。”沈耀言焦急道,他是真没想到陈思维反应会这么大。
陈思维用水洗了把脸,摇头道:“我只是觉得恶心。”
在手术后的第三天,季霖在傍晚醒了过来,他的头发都被剃干净,头上还连着引流管。
他缓缓睁开眼,浓黄的余晖斜斜穿入病房,他只能看清满目的橙黄,一时分不清是在早上还是在傍晚,他的手微微动了下,在床边浅睡的陈思维一下子就醒了。
陈思维急忙站起身,惊喜的看着他,“季霖,难受吗?” 他按了下床头的呼叫器,又检查了下引流管,确认无误后握住季霖的手。
季霖看不清他的脸,他嘶哑道:“维维……”
陈思维一听眼泪就落了下来,医生说如果引流后血肿复发,就要再进行开颅手术。马奔学院里有事情又回去了,因而这几天只有他一个人,他按照医生嘱咐一直看着引流管,时刻检查是否扭曲和脱落。护士巡视次数有限,他不放心便自己看着,睡觉时都给自己定了闹钟,隔一段时间都要醒来看一下。
医生很快走了进来,检查了下季霖的瞳孔和血压,对陈思维道:“病人状况不错,不过后期还要继续观察,复发的可能x_i,ng不是没有。手术后会有一些意识模糊的状况,也可能会出现昏迷,如果发现异常一定要呼叫我们。”
陈思维认真的记下来,又问了些问题。
季霖头很痛,目光有些涣散,也听不太清他们说的话,只是一直看着陈思维,手指在他的手心里轻轻动了动,很快被细腻柔软的掌心包裹住。
他的嘴角弯了起来,然后又睡了过去。
之后季霖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头痛也好了许多,只是看东西仍有些模糊。为了不让他无聊,陈思维找隔壁病房的小朋友借了一本故事书。
此时已经是六月,阳光浓烈,床头摆着一束鸢尾花,蓝紫色在阳光中寂静流淌。他没有被上帝亲吻过的嗓子,读起来也没有技巧,但季霖听的很认真,一如三年里他每一次演讲,他都在坐在第一排,认真的听,认真的鼓掌。
“对我而言,你不过是一个小男孩,和千千万万的小男孩没有两样。而且我不需要你,你也不需要我。对你而言,我只是狐狸,和千千万万只狐狸没有两样。但是,如果你驯养了我,我们就互相需要了。你就是我世上惟一的人,我也是你世上惟一的狐狸了…”
陈思维将这本《小王子》翻过一页,打算继续读,抬头看了眼季霖,却发现他眼角有一星水光。他愣了愣,起身轻轻吻掉那点水光,轻声问道:“是不是疼了?我去喊医生过来吧。”
季霖拉住他的手,眼睛快速眨了眨,似乎是想眨掉什么,“不疼,你把刚才最后一句再念一遍吧。”
“好。”陈思维便又坐下来,找到那句话,声音比六月的阳光还要温暖。
“你就是我世上惟一的人,我也是你世上惟一的狐狸了…” 他顿了顿,抬头望向季霖,季霖也望着他,他笑了笑,继续道:“你是我世上惟一的小王子,永远的小王子。”
季霖嘴角泛起笑容,像是听到世界上最动听的情话,本有些涣散的双眼里,似乎有什么在燃烧。
季霖不少朋友也专程过来看望他,李佳容也来过一趟。这个和季霖一般大的女孩高挑美丽,交代工作室的运作状况时自信而干练。
放在以往,陈思维看到她,一定会自惭形秽,但现在他内心很平静。
李佳容早就知道他们的事,对陈思维玩笑道:“我们老大跑过来找你,工作室都差点抛锚了,你可要请我们吃一顿饭,犒劳我们这段时间的辛苦。”
“没问题,等我们回了文华市,一定请你们吃最好的餐馆。”既然他已经决定和季霖携手一生,季霖的朋友也是他的朋友。
季霖躺在床上,一双恢复明亮的眼睛闻言睁大了望向陈思维,激动道:“维维,你要和我回文华市吗?”
陈思维笑着点头,“等你伤好后,我们先回家一趟,然后再回文华市,我再去找一份工作。”他现在什么都不在意了,别人的目光和指点,他通通都不放在眼里了,被炒鱿鱼就换一个工作,这个世上总有能接纳他的地方。
季霖高兴的差点把针头挣脱,陈思维忙按下他的手,忍不住责怪了他一句,季霖委屈的看着他,陈思维又开始哄他。
李佳容看着他们这般互动,欣慰的笑了笑,她和方络遭受的坎坷远没有他们多,未来怎么走她尚不清楚,但她也不会放开方络的手。
季霖出院后的第三天,法院开庭庭审章羽丰故意杀人上诉案。
法庭上,章羽丰被押解出庭,陈思维坐在旁听席上看过去,章羽丰头上的伤疤十分狰狞,他脸色灰败,一双眼暗沉没有生气,陈思维只看了一眼,就将目光又落到了季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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