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半开始上前菜,台上庄劲的父亲开始讲话。时然安分的坐在椅子上,眼睛巴巴的看着贺钧,他没敢像小时候那样贴过去,可心里还是希望贺钧那么久没见他,能主动过来和他说话的。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贺钧似乎变了很多很多。
从上菜开始,贺钧就体贴地给身边的人夹了一小碗,时然才注意到,好像是那位刚才在大厅里的被贺钧扶着的人,孟亦。
时然有些惊讶的看了一会,他从不知道贺钧能对哪个人这样亲近,同桌的人却习以为常般,林楚见他一脸疑惑,玩笑般开口道:“贺少爷能不能回家再秀恩爱,老虐我们一群单身狗。”
贺钧没有理会,面无表情的听着台上的人发言,孟亦有些不好意思的回他,“林楚,你别乱说。”神态又是真真切切的高兴。
时然收回目光,机械的弄了一点鱼子酱放进盘子里便安静的坐着。
他是想问的,想问贺钧不记得他了吗,想问他和孟亦是怎么回事,可是场合不对,时间也不对,他就像个来迟的客人,喜欢的菜已经被人夹走了。
轮到庄劲说完话的时候时然已经很疲惫了,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里。庄劲和纪田田下来与他们碰杯,纪田田默不作声的给时然换了杯温水。
齐光一看到便说:“时然都消失这么久了,怎么一回来就喝水呀,不行不行,必须喝酒!”
时然为难的看了看齐光,他知道齐光一根筋,心肠不坏,只是不能接受他的不告而别才说出那些难听的话,时然是觉得抱歉的,以至于现下就有些不知所措了。
“庄劲生日还是你生日?你别那么不得劲的样啊。”纪田田听着就气,她顾着时然的身体,好脸色一点没给齐光。
“田田姐……”齐光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委屈的叫她。
“行了行了,今天我生日,这么多年老朋友了,大家随意,开心就好。”最后还是庄劲圆了场。
时然不是没看到,贺钧替孟亦喝了那杯酒,这对贺钧来说,称得上是对亲密之人的举动了吧。
他没再说话,席间只切了一点牛排来吃,林楚有意无意的透露着那两人相处过密的信息,大家说着他不懂的笑话也谈论着他不感兴趣的话题,好像所有人都把他遗忘了,所有人都在排斥他,他再也回不到这个小圈子里了。
八点左右,庄劲和纪田田切了蛋糕大家便开始自由行动了,时然吃不下东西,也没什么可以交谈的人,只静静的站在一旁休息。
没多久纪田田又找了过来,“小然,你还好吗?”
时然点点头,“我没事。”
“小然,一会儿我和庄劲要跳舞,你来弹琴,好吗?”纪田田问他。
时然想了想,弹琴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怕生疏,又不想扫了她的兴,于是应了下来。
他看了看不远处的贺钧,忍不住开口问道,“田田姐,贺钧他,和别人在一起了吗?”
纪田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贺钧正扶着孟亦起来,她想了想,才犹豫的说,“没有,但是你也看到了,他很照顾孟亦。”
时然听完松了一口气,立刻弯起眼睛笑了,“那就好,说明如果我可以继续努力。”
“小然……”
时然听出她的无奈,知道她为自己忧心,便悄悄对她说,“只要是贺钧的话,尝试和等待,都是值得的。”
说完时然拉着她往庄劲那边去,“走吧,和庄哥好好跳支舞。”
庄劲和纪田田跳了一支小步舞曲,时然坐在白色钢琴前为他们伴奏,十指修长,眼睛半阖,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y-in影,棕色的卷发凌乱却优雅,恍若中世纪的贵族少爷。
一曲毕,他微微调整呼吸,忍不住回望大厅寻找那道身影,最后与贺钧遥遥相视。
贺钧脸上看不出表情,时然却分明感受到了他眼中的灼热,他想跑过去抱抱贺钧,想问贺钧一大堆话,但还是忍着冲动朝贺钧笑了笑,洁白的小虎牙在灯光下夺目耀眼。
贺钧被他的笑容晃了晃,率先别开了眼。
时然示意了庄劲和纪田田,立刻开始弹奏下一曲。风格欢快的曲子洋溢着少年人的清爽与甜蜜,感情真挚得如同山谷溪涧的甘泉。贺钧微微捏紧了c-h-a在口袋里的拳头,别人不知道,可他不会记错,这是时然当年写给他的曲子。
时然从小习钢琴,承了母亲的天赋,十四岁时为贺钧作了新曲,贺钧没说喜不喜欢,只是霸道的不许他弹给别人听。
后来他出国去治疗,闲时再翻出谱子来看,这么多年没弹,不知贺钧会不会忘了这段旋律,索x_i,ng一点没改,就是期待着这一天。
最后一键落下,时然起身微微鞠躬,庄劲请来的钢琴家才得以上场。
时然穿过人群里悠然有序的慢狐步径直走到贺钧面前,贺钧一言不发的看着他,时然轻轻喘着气,面上带了因激动而起的薄红,眼里似带了光,只映出贺钧的模样。
“贺钧,你还记得吗?”时然问他。
贺钧不明白,时然过了变声期,明明早已成年了,为什么声音还是这么软的,叫自己的名字总带着清甜的味道。
他顿了一秒,才说,“不记得。”
时然抿了抿嘴,是他没有问清楚,但他的确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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