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在这片令人心惊的死寂中,张起灵很快就重新站起身,垂着头,脸上没有太多表情。随后第三声爆响轰然惊起,紧接着就是第四声第五声,从声音上听,已经距离他们很近了。
没有时间了。
***
吴邪费劲地咳嗽,鼻腔里不断喷出白色的沙子。
满世界都是闪亮的土豪金,他觉得自己有点喘不过气。
“我说过,从这里拿走东西,是要有准备的,否则会发生一些你想不到的变化,”白衣人坐在一张桌子旁边,“过来坐。”
吴邪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才发现那压根不是桌子椅子,而是巨大无比的金块。
能坐在这么大的金块上也蛮爽的,吴邪没有推辞,爬起来一屁股坐了上去。他把鼻腔里的沙子喷得差不多了,还是一直在咳嗽,并且觉得很难呼吸。
大概有沙子进到肺里了,而且位置很不好,他估计自己命不久矣。
“你看,”白衣人指了指某个地方,那里有一块石盘,里面有个青铜转盘,“转动这个,指勺停在哪里,你就留下哪个东西。”
吴邪用力地咳嗽了几声,每一次都伴随着阵痛。他的呼吸很艰难,脑子直发胀,:“你也一把年纪了,怎么还喜欢赌博,况且我要的你不见得能给。比如我觉得自己快死了,难道你能帮我把肺里的沙子弄出来?”
“在终极消失之前,你不会死的,”白衣人说道,“你想带走的是自己的命?这是最不划算的赌注,你不想让终极消失吗,你认为只靠炸药就有用?更何况炸药并不保险,你很可能成为打开祸源的罪魁祸首。”
吴邪知道,他在说地下不可估计的蛇群。
这个诱惑很大。吴邪一边喘气,一边看他,露出一个微笑:“谁说我要用炸药来炸终极了,我他妈是傻逼吗?用炸药,只是怕这些地下的东西太碍手,有人会出不去。你要困住我们,无非就是利用这里的地形、建筑、各种通道,如果那些都没有了,还有谁出不去?”
“你,”白衣人冷冷地看着他,“你还在这里,更何况我也可以直接杀了他们。”
吴邪摇摇头:“你不会的。”
“为什么?”
“我说了,我喜欢跟高智商群体打交道,”吴邪揉着太阳x,ue,“因为他们讲道理。”
“的确,我很讲道理,”白衣人叹了口气,“你说对了。不过这也意味着你已经选择了,所以来赌一局吧,试试手气,也许只会是一根手指,不会太亏的。”
白衣人说着,站起来把石盘搬到了他们面前的“金块桌子”上,里面的青铜转盘一动不动。吴邪只看了一会儿,就忍不住想笑。
“活着真的有这么无聊吗,必须依靠赌博来娱乐?”吴邪盯着转盘,没有动手,“赌博是犯法的,我是个好市民,或许我们可以换一种方式。你当了这么久的牧羊人,不仅要用指示别人来选择这种事来玩游戏,还在转盘上动手脚,未免太没有上进心了。”
与黎簇之前见过的转盘不同,吴邪面前的转盘没有任何人体器官的名称,这是一只类似钟表的东西,被分成16格,坑爹就坑爹在于,它的最小单位居然是100年。
“这样不好吗,用时间作为赌注,”白衣人笑了笑,“我从来不指使任何人,但就像你说的,人心里的yù_wàng是无限的。他们以为有人在c,ao纵命运和历史,其实所有人只是在走自己给自己铺好的路。”
“比如你最后还是没有回到西王母国?我觉得你妈妈一定没教过你什么叫君无戏言,虽然你长得不错,不过欺骗人家小姑娘的感情还是很不对的。历史告诉我们,纯情少女是怎么变身y-in沉技术宅的。”
白衣人不笑了。
“哦,对了,你是不是觉得张家和汪家都很弱智?”吴邪继续说道,“看起来很拽啊,左麒麟右凤凰,搞着神兽级别的图腾,什么家族什么天赋,自以为感知到了世界的秘密,没想到被你耍了几千年。共生爽不爽?你现在觉得自己是什么?人嘛,不是,蛇嘛,也不全。莫非你以为你是真龙天子?你不会比我还中二吧。”
吴邪说这些长句很费力,但他尽量让自己的表达很流畅,也很有气势。装逼不是那么容易的,他简直是在用生命装逼。
“不管你说什么,现在就事论事,我一向很公平,”白衣人把他的话绕了过去,“如果是我自己,也一定遵照这个守则,但我从来不需要从这里拿走任何东西。”
“真的吗?”吴邪忽然说道,“可是你好像偷吃了一点。”
白衣人眼睛里的狂热慢慢退却了,他的目光y-in冷起来。
“你说什么。”
“汪家人……汪家人造出来的‘永恒’被你吃掉了,”吴邪说的很慢,只说了几个字就必须停下来喘气,“你已经坏了规矩了,我应该拿到奖励。”
有点糟糕,他是在意识没有完全清醒的状态下掉进沙子里的,否则就算憋死,也不会犯这种把沙吸进肺里的低级错误。更何况沙子堆积的部位很不巧,虽然有一些可以通过黏液排出,但大部分会慢慢黏成一团,最终使他窒息。
命运他老人家总喜欢开玩笑。
“可以,”白衣人的脸上有一瞬间出现了急躁,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一百年,作为你的筹码,怎么样。”
“我很满意,”吴邪笑道,“虽然我没想过会输,但多一点筹码也很不错。”
白衣人盯着吴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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