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径自走进庙里,怎么叫都不回头。苏万发现他的步履不太稳,估计是带着伤,心想可以追,却被胖子一把扯住,差点连裤子都掉了。
“你搞什么?”苏万提了提裤腰,火冒三丈,“要不是你说吴老板知道鸭梨的下落,我干嘛跟着一路活受罪,现在这样算什么?”
“年轻人要学会耐心,”胖子扯起嘴角给了他一个笑,“你知不知道,如果你自个儿留在北京城里,会出什么事?”
苏万对胖子话有点反应不过来,张张嘴答不上话。他觉得有些答案似乎就在嘴边,仔细想想脑子里却又一片空白。
趁苏万脑子还僵着,胖子抬头看天,表情深沉地说道:“来来来,胖爷给你讲故事。”
第4章 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
张起灵?
黎簇一下子想起那张幻灯片:沉默冷静的男人,背着东西平常地走,对偷拍毫不在意,额发下眼神淡如清水,从屏幕里一层层渗透出来。那个眼神实在过于寡淡,寡淡中带着海一样深沉的孤独。一时间,仿佛整个宇宙都为他恸哭,却又对他的孤独无能为力。
黎簇的取向很正常,但他清楚地记得,与其对视时,自己的心脏触电般地收缩了一下。他确信那种反应来自吴邪。毒蛇传递给他的不仅是消息,也有一些铺天盖地的模糊情绪,细碎、复杂,被那淡然若水的眼神溶解,搅拌出世界上最纯粹的心疼与绝望。
他好像突然抓住了什么。
思索片刻后,他提出一个要求:“应该没关系吧,给我简单讲讲张起灵和吴老板的事。”
“这没问题,”解雨臣有点诧异,“我不知道你还会关心这些。”
原来的雪洞坍塌了,他们需要新的休憩地,这在雪山里是一个较为浩大的工程。解雨臣和黑眼镜一边重新搭架,一边挑着给黎簇讲一些过去的事。黎簇老老实实地听,那些遥远而不可思议的故事,混合着风的声音和白雪的颜色,被一页页翻开。
“最后,吴邪一个人回来了。”解雨臣说出故事的最后一句。
有些人,不能见,见一次,负一生。
黎簇忽然想到了这句梁湾曾经说过的话。解雨臣的叙述很平静,所有的惊险环节都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大多数内容都很含糊。黎簇知道解雨臣对自己有所隐瞒,但他并不在意,因为他已经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
好奇心何止害死一只猫,照吴邪那股掏心掏肺的劲,几辈子都不够死的。吴老板,你的痴情日月可鉴,可惜感动天感动地却感动不了他,你放心,我绝对不嘲笑你。
“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黎簇摇摇头,叹气。
解雨臣一愣:“你说什么?”
黎簇用一种“你我都懂”的目光看着他:“哎,你们也不容易。说实话,我们学校也有不顾被政教处处分,在女生寝室楼下摆心形蜡烛跪地表白的,帮忙的十几个人,每人万字检讨书……那也没你们这么不要命。”
解雨臣直直地看着他,脸色有点诡异。
“没想到吴老板这么苦命,难怪现在心理扭曲、丧心病狂,他那个计划真的吓了我一跳,”黎簇又叹了一口气,“追马子追成这样,真是难为他了。你不用这样看我,现在是新时代了,男人追着男人跑也是常有的事,我能理解,真的。”
坐在一边小憩的黑眼镜刚刚含下一小口水,瞬间全喷了出来,解雨臣的脸色愈发诡异,最后还是没绷住,笑成一团。
黎簇看着眼前两个大人,再次叹气。吴老板,原来你的一段真情一直以来都被人这样嘲笑,我都为你感到悲哀啊。你放心,就凭你这股痴情劲,我一定站在你这边。
这里的海拔很高,常年有雪,就算现在是六月也不例外。黎簇扶了扶护目镜,看着眼前漫无止境的茫茫白色,心里充满了对吴邪的同情与怜悯,叹出一天中的第四口气。
照汪家的说法,张起灵虽然没有真的活了三千多年,但也有百八十年。那样漫长的时间里,凭那张气质深沉的照片,以及故事里那个斗下一哥的帅逼形象,什么飞吻媚眼、暗送秋波的,绝对是数以万计。吴老板再深情,说到底也只是这千千万万粉丝中的一条,得不到回头驻足也很正常。
张起灵大概是个终极浪子,什么地方都呆不住。吴邪却一路追着跑。特别是最后那个道别,明摆着就是“对不起我不喜欢你不要再缠着我了”,结果吴邪还眼巴巴地凑上去,这不是自己作死嘛。
所以说,真是——
“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等待一扇不开启的门/善变的眼神紧闭的双唇/何必再去苦苦强求苦苦追问……”
啊。
***
苏万两眼呆滞地盯着准备讲故事的胖子。
什么七星疑棺西礁海墓,什么青眼狐尸战国帛书,什么云顶天宫蛇沼鬼城,什么大头尸胎野j-i脖子,简直够拍几千集《走近科学》。苏万听得眼睛都直了,黎簇的事儿暂时忘到了一边,最后故事还没讲完,炉火先灭了。
“够了吧?”胖子打个哈欠站起来,“话说多了真他娘的累,难怪小哥不爱说话,几百年里早说烦了。”
敢情那个张起灵就是一老n_ai妈。胖子说了这么久,苏万听得最多就是“小哥拧断了xx的脖子”、“小哥放宝血千年粽子跪”、“小哥两指抠砖神功”、“小哥……”,总结来说,铁三角里吴邪就是根葱,y-in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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