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说你会来吗?”堂哥倒一副很有理的模样,他凑近了点在余展鹏耳边说:“虽然不太道德,不过发生这些事,你身为作家取材不是刚好吗?我这在帮你。”说完也不给余展鹏时间反应,挥挥手,顺带跟闻系渊打了个招呼,头也不回地走了。
尽管堂哥刚才那句话故意放低了音调,站在余展鹏身旁的闻系渊还是听了个明白。
余展鹏对他投去抱歉的目光,通情达理的闻系渊摇了摇头表示不介意。
客厅顿时只剩下他们和顾姨,闻系渊向顾姨示意她可以随时下去休息,顾姨把茶几上的烟灰倒进垃圾桶才退下。
“你呢?要休息吗?”余展鹏问闻系渊。
“……我不太想回二楼。”他说。
闻系渊的房间也在二楼,如果回房意味着他得在父亲的尸体隔壁睡一晚。
“那就在客厅?需要我陪你吗?”
闻系渊凝视片刻余展鹏的脸:“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余展鹏觉得有些意外,对他来说闻系渊先前招待他的温柔与热情,远比他一句微不足道的安慰更贴心。
“没……有吧,你对我不也很好?哈哈。”他笑了笑缓解气氛,看到闻系渊微微翘起的眼角,他心中松了口气。
“你怎么又戴上口罩了?”余展鹏尽量不提今晚发生的事。
“因为过敏啊……”他笼统地解释着。
“你到底对什么过敏?之前说好像是气味?”现在并非春季,海岛上空气清新,如果是花粉过敏,作为屋主人之一的闻系渊肯定不会在房内妆点鲜花。
“你不会相信的。”闻系渊歪着头说,“我对人的气味过敏。”
“啊……”余展鹏不由地向后挪了挪。
“……你没关系。”闻系渊连忙抓住他,垂下眼,余展鹏看到他浓密的睫毛,“你是特殊的。”
“呃,特殊?”余展鹏觉得自己脸上烧了起来。
“嗯。”他停顿了下,才接着道:“……人充满罪孽的气息,男人身上有栗子花和臭r-u酪的味道,女人身上有鱼腥味和甘草味。那位女演员许薇,我从她身上闻到了浓烈的‘仲夏夜之约’,那依然不能遮盖住她口中的烟味与腐烂的牙齿味;商人霍平总嗳气,他的肚子像混杂的烧锅,胃酸搅拌着令人作呕的食物残渣;政员李豫留着小指头的指甲,里面堆满皮垢与灰尘,他身上的气味像焚尸炉,烈火烧尽脂肪与毛发,那些遗留下的粉末组合成现在的他;顾姨也是,她身上有白醋味,像一只散发着酸脚臭的移动机器。”
闻系渊对余展鹏认真道:“你不一样……你的味道很特别很复杂,我没法形容。”见对方目瞪口呆,他沉声道歉:“对不起,吓到你了吗?我第一次跟其他人说那么多自己的想法。”
事实上余展鹏早料到闻系渊不同寻常,初次见面时戴着口罩隐身y-in影的神秘男子,怎么看都值得配上一个故事般的秘密。
是啊,故事般的,现实里不该有的,他只应出现在某些人的笔下。
“没,我就是有点吃惊,别看我这样,其实我适应能力特强。”余展鹏得意地仰起头。
接下来话题顺着“余展鹏的适应能力到底多强”而发起,他向闻系渊谈起自己的学生时代,写作生涯。认识是从点滴中积累的,闻系渊听得很认真,他对那些琐碎的事情很感兴趣,仅仅因为它们发生在余展鹏身上而已,他想更了解他,不单只从气味上。
他们聊了很久,连壁钟敲响十二点都浑然不知。余展鹏丝毫没有困意,他有一种预感,他不能睡觉,一旦闭眼,他将错过一场j-i,ng彩的好戏。
不该说j-i,ng彩,因为接下来发生的事,只能用“惊悚”这样的词来形容。
久久没法入睡的李豫刚从客房出来就看见了走廊上的鲜血,那些血像一条涓涓细流从许薇的房间门缝溢出,把门口的地毯染成暗红色。李豫意识到什么,大力敲门,无人应答,他转动门把,门没锁——跟闻厌房间的情况一模一样。
他向上帝祈祷,上帝没有感受到他的虔诚。
许薇的死状比闻厌凄惨许多,让李豫一贯严肃的脸上都出现了恐惧。
敲门声吸引了余展鹏和闻系渊的注意,两人在李豫身后欣赏到那惊悚的一幕。
优雅美丽的女演员侧倒在地上,她全身赤/裸,散乱的头发只勉强遮住半张脸,因为有一半都没有了,凶手以残暴的方式扯下她的秀发,现在尸体上只剩光秃的头皮。她眼睛瞪得极大,仿佛生前见到令她不敢置信的东西。最为恐怖的是她的小腹,她被开膛破肚了,肠子像断结的绳索一节节被扯出来,余展鹏看到森森白骨,还有只剩一半的肾脏。
胃液上涌,他忍不住支在墙边呕吐,像先前许薇在闻厌书房门口那样。闻系渊轻轻顺着他的背,递给他纸巾。
所有人都被异动惊醒,霍平从对门探出半个脑袋,余致远哭喊着从隔壁房冲出来,顾姨捂住嘴,眼角含泪。这栋别墅,没有一个人曾亲眼目睹过这种场景,哪怕在屏幕上。
演员许薇,再没有机会在电影院让大众记住她,转而以一种血腥的方式存活于在场所有人的大脑中。
如果闻厌的尸体被发现算作拧开香水瓶盖,那她的牺牲就是前调,意味着接下来还有更多人会死,高潮与尾声尚未到来,放长的中调与尾调才是调香的根本原则。著名香水世家娇兰家族所创制的香调,将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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