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说走就走,一点征兆都没有?”
谢言笑了笑,这个问题,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记得你是一毕业就跟着代总的,是不是?”
“嗯。当年校招的时候,代总最初看上的其实是我的一个同学。可是她想要进事业单位,认为那是铁饭碗。所以,尽管代总开出了很好的条件,她还是拒绝了。但她把我推荐给了代总,于是我就来了。”
“你这几年,干得还开心吗?”
“开心啊!代总待我很好,私底下,其实我都是叫她代妈妈的。你还记得上一次我妹妹她们来吗?”
谢言点点头。她怎么会不记得。
“那次其实姐姐是带三妹来体检的。后来妹妹的检查报告出来,需要住院,费用太昂贵,最后还是代总给付的。”
谢言转头看向艾祥,看到她眼睛有些润润的。
“像我这种农村出来的孩子,很感谢代总给我这么好的机会,让我能走出大山,有能力在大城市里立足。”
难怪艾祥对代筱红如此忠诚,知遇之恩确实当涌泉相报。
“你读书多,本来就生在大城市。之前的工作见的世面又广,留不住你,也是可以理解的。”
谢言听着艾祥老城的语气,禁不住笑起来:
“这是代总说的?”
“不,我说的。”
谢言挑挑眉,没想到艾祥还有这一面。
“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就觉得你和其他的年轻人不一样。”
“哦?是吗?”谢言忍不住撇撇嘴,“我和其他人哪里不一样了?”
火车的汽笛轰鸣两声,暗示列车即将出发。列车员拿着扩音器,示意还未上车的乘客需要抓紧最后的时间了。谢言等待着艾祥的回答,可是她只是皱着眉看着自己。列车员作了最后一次提示,谢言不能再等了。将行李箱放上火车,谢言转身跟艾祥作最后的道别。
艾祥动了动嘴唇,终于开口道:
“谢言!”艾祥停顿了两秒,最后说,“其实祝老师很早就跟那个人在一起了,只是你…没有注意到罢了。”
火车开始缓慢启程,谢言贴着玻璃看着艾祥的身影从清晰逐渐变得模糊直至消失。她说出最后一句话时,脸上露出近乎同情的表情让谢言第一次体会到了可怜的含义。谢言想她的确和其他人不一样吧,这个年龄眼睛就瞎了的年轻人,只怕确实不太多。
车窗外的景物飞逝,青绿的田埂,灿烂的花海。一切似乎和一年前没有任何变化,却又显得那么不同。车窗上有自己的倒影,苍白又破碎,就像此刻她的内心残败不堪。这一年,她执着地把自己活成了一出笑话。给她那满是想法,以为自己与众不同的脑子一记响亮的耳光。含着泪看着张毛毛转身离开的背影,可能会是她此生最滑稽的样子吧。那一句“为什么”让谢言回想起来都忍不住感到尴尬。原本她以为自己会感到不甘,可没想到冷静下来后,她只为自己感到由衷的怜悯。事后想来,那么多的迹象都暗示着谢言将一败涂地,为什么她竟然会通通视而不见?从美国带回来的狗;在华亭见到的神秘女人;y-in晴不定的相处态度;以及那不动声色的杀手锏:
“我和你相处得是很好,也一起经历过一些事,可那又怎么样呢?你真以为开过几次车的人,就一定会长久?你室友的榜样难道没教会你,凡事不要太认真?”
谢言还想说话,张毛毛摆摆手,示意她放弃挣扎:
“如果我让你误以为你和我是有可能的,我真的很抱歉。要知道,我在她面前,一直是受。对你,变成攻,也算是为了她,保证了我的忠诚。不过,感谢你的出现,以后我和她可以有更多的尝试。”
被人家的前任,初恋,用张毛毛的话是“一生挚爱”,给撵出局。哦!不对,谢言甚至入局的资格都没被赏赐。她不过是被另一个素昧谋面的人,这次是个女人,又一次碾压而已。悲愤,不甘,恶心?谢言能怎样?她输得一败涂地,毫无还手之力。只能选择逃离这片让自己颜面尽失的土地。然而,老天很淘气,临走前还不忘再补一把刀子。她原有的盲目自信和自恃清高终于在她离开平城前的最后一秒,被瓦解击溃到片甲不留。谢言以为自己能征服世界,到头来,她才意识到,她连自己都没搞定。
“检票啦!请各位旅客出示您的车票。”
听到列车员的声音,谢言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打开钱包,发现车票并不在里边。谢言翻遍了衣兜,也没看见车票的踪影。明明记得是放在包里的,怎么会不见了呢?眼看着列车员还有两个位置就到自己跟前了,谢言可不想被当作逃票的蠢货被逮个现行,她目前的自尊心可承受不起如此众目睽睽的打击。列车员已经站到面前要她出示车票了,谢言一咬牙,准备说自己是打算上车补票的。再买一次票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话还没出口,只见列车员伸手接过邻座递过去的两张车票。
“25d25e,到大都。”列车员登记好后,递还了回来,“您拿好了。”
邻座的女生接过车票,将其中一张递给谢言。她脸上有灿如长虹的微笑:
“您的车票,掉在地上了。这回可要收好了,谢小姐。”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一篇近乎流水账似的个人记录,记录了周遭的人发生的事,或远或近,有有趣有无聊。接下来会更忙,所以,就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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