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轻“啧”一声,不再搭话。
杨思尘喝了一口粗茶,思绪翻转,他有一事未向老者明说,其实缙云山教他练刀的师父便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安兴刀门的千年奇才平容飞,只是这平容飞年轻时犯了一些烂桃花,惹了一些fēng_liú债,被逐出了刀门,此后他便隐居山林,再也无人知道他的踪迹。
这些事,杨思尘也是在流落江湖后才慢慢打听出来的,他原本只晓得,师父那日下山是说要去看故友的,连这柄心爱的流刃都没有带。
一口粗茶咽尽,杨思尘笑眯眯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向老者说道:“多谢款待,我今儿就不再叨扰了,就是您记得以后做菜少放盐,齁死我了。”
“我打你个挑三拣四的小兔崽子。”白胡子老者瞪眼道,扬手欲打。
杨思尘一溜烟窜入门外,没入黑夜暗影中再也分辨不出了。
老者兀自笑笑收回手,拾掇这桌上的碗碟低声嘟囔道:“好一个吃完就走的小兔崽子,这些个脏盘子脏碗还不是要我来洗?”
第二日,仍是这天应小城内,天暖得让人发困。
谷口街的小乞丐靠坐在街边的一株开着点点白色槐花的古槐旁,一只手向上抛掷着一枚铜钱。
铜钱外圆内方,边缘处透着点点的铜绿,自小乞丐手中腾空而出,却被恰巧路过的杨思尘一把接过。
“你在这儿抛来抛去,一个铜钱也不能变成两个,还不如借给我,让我去给你变成一大把。”杨思尘捏着铜钱,悠然笑道。
小乞丐是认得杨思尘的,知道他这人虽行为放浪了一点,心肠却不坏,便收回手说道:“说话算话,我借你一个,你得还我一百个。”
“放心。”杨思尘抛起铜钱又接住,“我还你一个银锭子。”
小乞丐闻言心花怒放,挥挥手由着杨思尘去了,自己则懒怠靠在百年古槐上,思量着应该如何去花这银锭子,一朵小小的槐花此时轻轻飘落到他的头上。
却说杨思尘握着这一枚铜钱进了长乐赌坊,这是天应城最大的一家赌坊,杨思尘不常来,只是手头宽裕的时候才会来碰碰运气。
不过今日倒是个例外,总归为了活下去,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杨思尘如此想着,攥拳握了一下手中的铜钱,来到摇骰子的桌前,看也不看地便将那枚铜钱拍在了“大”字上面,那毅然决然来势汹汹的气势,令在场的赌徒看客都愣了一下,转头望向他。
杨思尘这一掌下去,也知道自己没掌握好分寸,但还是不愿输了气势,抿抿嘴故作老成地说道:“老子赌一枚铜钱。”
在场的人又是一愣,继而雷鸣般的笑声快将屋顶掀翻了,有人问道:
“小兄弟,一枚铜钱你也好意思来赌?”
杨思尘独自闯荡了这么久,脸皮已经磨得挺厚的了,大言不惭地说道:“就这一文钱,我能让你们输得倾家荡产。”
“哟呵,口气还不小哈,来来来来,都下注。”赌桌边一人吆喝道。
众人一番哄笑,纷纷压在小上,大字那边就只有孤零零的一枚铜钱。
杨思尘暗自咬咬牙。
随后一番叮咣乱响,骰盅里骰子相碰的声音在众人耳中回响,也不知过了多久,骰盅“啪”地落在了桌面上,又不知是谁大喝了一声“开”,骰盅毫无防备地被人拿开。
杨思尘傻了眼。
两个一,一个二,小。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笑声比刚才更大。
“小子,你不是说要我们倾家荡产吗?现在怎么样,你还有本钱吗?”桌边一□□上身的彪形大汉问道。
杨思尘盯着桌上的骰子挑挑眉毛,脚后跟轻轻抬起,一副想要溜之大吉的姿态。只是他刚想动作,就觉得后领被某个人拽住。
杨思尘登时顿住脚,还未回头望,就已经知晓身后这人内力j-i,ng深,因为一股热流已经顺着他的后颈留下,缓缓漫过他的全身。
“你会刀法?”杨思尘正奇怪着呢,忽听背后的人开口问道,声音干净沉稳。
杨思尘稳了稳心绪,点头“嗯”了一声,转身望向身后的人。
身后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身着一袭素净青衫,面庞俊雅,给杨思尘一种温和的感觉,但杨思尘却想不明白,如此模样的男子为何却出现在众口纷杂的赌坊中。
“刀法如何?”杨思尘还未来得及细想,便听那男子又问道。
杨思尘悄悄将手搭在流刃的刀柄上,抿抿唇说道:“皮毛而已。”
那青衫男子闻言却笑笑,在杨思尘的肩膀和胳膊上轻轻掐了两把,笑意愈发意味不明。
杨思尘却被他弄得浑身不自在,向后躲了半步,皱眉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青衫男子微笑不语,低头在怀中取出了一块黄金扔在了赌桌上,大方说道:“这位小兄弟的赌金我帮着付了,众位私下分一分吧。”
话一说完,桌边的赌客一窝蜂地向那块黄金扑过去,都想分一杯羹,青衫男子却是趁乱将杨思尘带到了长乐赌坊的外面,将一个小木匣子塞到了他的手中。
“你既然有些功夫,那能否请你帮我办件事儿。”青衫男子问道。
杨思尘不解地眨眨眼睛,觉得手中捧着的木匣像是一只烫手的山芋,片刻后才问道:“什么事?”
青衫男子挽起唇角,指了指杨思尘手中的盒子,说道:“帮我把这个盒子送到京城千福粮库去。”
杨思尘思量了一下,倒没立刻回绝,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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