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浴室,子荷已经让人准备好了晚膳。
迦罗遥现在食欲旺盛,一天恨不得吃上四、五顿,不然肚子里便饿得难受。
他正在用膳,忽见子荷匆匆进来,便道:「什麽事?非*凡t*x*t论*坛」
子荷道:「王爷,夏国那边有消息了。」
迦罗遥挥挥手,将几个下人都赶出去,自己一边吃饭,一边慢慢道:「说。」
子荷道:「潜入夏国的密探已经打听到,这次绑架公子的事情是夏国的三王爷一手策划的。而且现在三王爷人不在国内,很可能已经潜进了西凉城。」
迦罗遥哦了一声,依旧不动声色。
他派出的特种部队,将所有去夏国的道路都层层封锁,逼著那些暗探带著肖童辗转了一个多月,才落脚西凉城,却仍是出不去。
不过他并没有拦著那边的人过来。
迦罗遥用完膳,擦了擦嘴,道:「我累了。先歇了。」
他这一番赶路,又要步步绸缪,安排所有计策,劳身又劳心,也实在撑不住了。此时得了报告,心一安下来,便只想好好歇歇,养一养胎。
子荷听了这话,赶紧安排著小厮丫鬟们去铺床拾掇,伺候迦罗遥上了床躺下。
迦罗遥月分重了,又不便於行,这番奔波,虽说带了卓凌风和各种好药伺候著,但也快撑不住了。他一躺下,便深深地陷入了沈睡。
到了半夜,迦罗遥却被腹痛惊醒。
「呃……嗯──」
迦罗遥揉抚著自己隆起的腹部,温柔耐心地来回抚摸。
这深更半夜,孩子突然闹腾起来,疼得他直皱眉。这一路上孩子也没怎麽老实过,全靠卓凌风一直小心翼翼地帮他保著。
此时刚刚落脚,人暂时都安稳下来,迦罗遥也不想半夜将卓凌风叫起来辛苦一趟。
可是他原以为只是普通的腹痛,谁知肚子渐渐坠痛起来,胎儿在里面不安地来回翻身,迟迟不肯安静下来。
迦罗遥双腿残疾,翻身不便,这番折腾,动静便大了些。
睡在外面守夜的正是子荷。他也劳累了一路,今夜便睡得有些沈,可是他武功高明,耳目比寻常人警醒,里面迦罗遥声音大了,他便醒了过来,匆匆披上衣服,点燃烛火,进了内室。
「王爷,您怎麽了?」
迦罗遥疼得额上滚下汗珠,低低道:「快、快把卓大夫为我准备的安胎药拿来。」
子荷骇了一跳,连忙打开檀木柜,拉开中间的抽屉,取出下午刚刚收进来的安胎药,倒出一粒。
迦罗遥道:「两粒。」
「是。」子荷知道这是王爷身上不好了,赶紧倒了两粒,兑上清水,喂迦罗遥服下。
迦罗遥脸色有些苍白,服了药,低低喘息道:「我要靠一靠。」
子荷帮他把靠枕弄好,扶他半躺下来,担心地道:「不如我叫卓大夫来给您看一看。」
迦罗遥抚摸著隆起的肚腹,道:「不要紧,大概是惊了胎气。这一路卓大夫也辛苦了,让他好好安置一晚。」
子荷道:「王爷,您就是太为别人著想了。您……您什麽时候能为自己想想。」最後一句,他已忍不住带了些谴责之意。
迦罗遥笑了笑,却是不语。
子荷是想起当年迦罗遥就在这里产下的小郡主。当时也是深更半夜,王爷突然身体不适,出恭时发现显了红,直折腾到天亮才破水。
当时那一天两夜,委实惊心动魄,子荷终身难忘。
他是有些怕了。他从小服侍迦罗遥,对王爷的为人最是清楚。为何如此敬忠善良的人,要遭此横罪?
他便是为王爷鸣不平。非*凡t*x*t论*坛朝廷待王爷不平、宫里待王爷不平,就是白清瞳……待王爷也是不平的。
他知道王爷心系白清瞳,这麽多年来,他对白清瞳也没什麽恶感,只觉这个少年朝气蓬勃,坦率热情,若是王爷与他在一起,活得也可快活滋润些。
可是如今,子荷却忍不住怨恨起白清瞳来。
王爷苦了一辈子,当初好不容易可以治好双腿,却为了小郡主不得不放弃。若非如此,说不定今日已能自己行走了。
但现在王爷的腿不仅是废了,还要为了这腹中的第二个继续受苦。
子荷想著想著,忍不住都红了眼,哽咽道:「王爷,不是子荷多嘴,您……您实是太亏待自己了。现在您的身子都这样了,还要忍著,子荷为您心疼。」
迦罗遥服了药,感觉好了些。他看了看这名心腹,其实当初子荷、子墨等人,都是他身边的近侍。子荷的x_i,ng子最为稳重,当初他曾想将他调去服侍白清瞳。只是想到白清瞳x_i,ng子活泼,大概喜欢与他脾气相投的,才选了开朗一些的子墨。
这些年子荷跟在自己身边,越发长进了,伺候得也甚是j-i,ng心,渐渐地便取代了高连,完全服侍自己的生活起居。
他见子荷此刻真情流露,不由也大是感慨,拍了拍他的手,道:「不要紧,我也习惯了。外人都看我这个王爷风光,其实你们最清楚我是怎麽样的。我自己不觉得亏,便值得了,你莫要想得太多。」
子荷抹了抹眼,道:「让王爷笑话了。」
迦罗遥觉得腹中的胎儿渐渐安稳下去,心中宽了一宽。
他也想到当年就在这间卧室里半夜生子的情景,其实心下也是有些後怕。当日的生产何等艰难,又没有清瞳陪在身边,简直忍不过去。这一次……他却是无论如何,都想清瞳陪在身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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