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雪松侧头看他,就着车灯打量这张年轻英俊的脸,心中生出许多感慨。
其实,他们以前是认识的。
没有想到,这个男孩就这样跨过十年的桥梁,带着春风向他走来,这多么奇妙。
渝雪松想起在青宁乡的时候,陆宜南无意间提起他哥哥,说他们要是认识了,肯定一见如故。
那个时候他下意识以为陆宜南的哥哥应该比他大不了几岁,所以没能联想到连自己都得喊学长的陆北川。他哪里知道伯母这么不按常理出牌呢。
那哪用得着一见如故啊,他们本来就是老朋友了。
渝雪松比陆北川小两岁,上同一个高中,这其实算不上巧,像他们这样的,肯定得上a市最好高中,那也就是二选一的几率了。
他们俩都是表面好学生,其实爱玩爱疯,所以上高中就玩在了一块儿,后来陆北川来到h医科大成了渝院长爱徒,两人又是一拍即合,整天同出同进——当然,纯洁的兄弟情。
直到后来出了变故,约莫算是渝雪松这个当兄弟坑了陆北川一把,对不住他,让他不得不出国避风头,他们两人的联系因此少了很多。
——说回他们俩关系好的时候,某次渝雪松打赌输给陆北川,被委以重任,教陆宜南英语。
说来挺好笑的,他们聊过那么久,也没记住对方名字,再相见还是陌生人。
那时候陆宜南沉迷网游,家里不让他用电脑,智能机也还没普及,所以他们俩都是通过电话教课,花了不少话费,没见过面。
那时候渝雪松以‘花天酒地’形容都不为过,能把陆宜南放心上就怪了,他连人家名字都不记得,就管人家叫‘陆北川的学渣弟弟’。陆宜南就礼貌多了,管他叫哥,但在心里喊他:第八个陆北川用来敷衍我的狐朋狗友——陆北川从小到大都干着这事呢。
这两个人呢,一个不是认真教的,另一个不是认真学的,每堂课到后来都不怎么学知识了,就开始天南海北的瞎吹胡侃。
反正对面几乎是陌生人,聊起来也没什么禁忌的,有时候有花花草草来找渝雪松,他也不挂电话,就和人家调笑几句敷衍过去,全程都让陆宜南听了,陆宜南就在电话那边一个劲的啧啧啧。
陆宜南给他讲自己在学校发生的事,讲少年人的烦恼,偶尔隐晦的提起对x_i,ng向的困惑,渝雪松就没认真听,也没认真答,只是告诉他,顺其自然,你开心就好了。
陆宜南反而听进去了:开心就好。
挺多事情,和身边的好友、和亲人并不好开口,但对陌生人却能知无不言。
渝雪松经常在外面玩晚了、喝多了,回来微醺状态和他打电话,而陆宜南处在那样过渡的青春期,困惑的东西太多了,必须找个人说说,所以他们俩像打深夜电台似的,算是交心了,什么事都聊过一二。
到后来,他们完全是默契的不去问对方名字,保持陌生人的状态最好、最不尴尬。
也不记得两人是怎么就不联系了的,大约是课业繁忙,也可能是交了新朋友、新恋人,总之是把对方忘的差不多了——其实也就相当于聊嗨了的网友,谁还记得十年前的网友呢?
加上陆北川突然远走国外,他们间的关联因此也中断了。
他们谁也没想到,兜了一个圈,少年长成大人,大人用起了保温杯,两人还能坐上一辆车,回同一个家。
这不是缘分是什么呢。
大约真有那么一根红绳,牵着他们身上,那上头,应该就写着‘天赐良缘’。
第21章 第 21 章
说回陆渝二人离开家之后——某位姓陆名大黄的朋友立刻蹿了起来,像得到了某种解放似的,开始了第一回进城的撒欢。
卷纸像雪花似的散了一地,沙发垫迁徙数米来到门口,上头浸了可疑液体,某本做了笔记、折了页的时尚杂志引发了大黄同志极大的兴趣,烙下了‘到此一游’的爪印,和渝雪松的字迹交映生辉,更别说它还在皮鞋里拉粑粑……
可以想象,当二人打开门看见这一幕时,神情一片空白。
陆大黄迅速躲到沙发后头,露出一双亮闪闪的眼睛偷看。
陆宜南:“……”
“夜宵涮狗r_ou_吧?”
渝雪松:“……”
他弯腰,捡起脚边一张彩图,那是杂志上撕下来的尾页,上面用签字笔写着:佛手柑伴手礼、墨镜ray-ban、钥匙链 dior e……这是他看完这本总出来的购物清单,并伴有陆大黄已阅的爪印。
陆宜南瞄一眼,小心翼翼恭维道:”师兄……品味真好。“
渝雪松无言以对,只能说:“大黄也是。”
陆大黄听见有人喊自己,便弱弱的、小声的汪的一声,以此试探他们俩。
陆宜南简直快给这位大神跪下了,在哪乱来不好,在师兄家乱来,简直给他添了成倍的焦头烂额。
他赶紧进屋开始收拾,心想,完蛋,这得收到大半夜去——其实本来也已经下半夜了。
渝雪松慢慢走进来,预备推开卧室门去巡查一圈,陆宜南赶紧探出头去,大喊:“等等!等等!”
渝雪松动作一顿,回头,“怎么了?”
陆宜南把狗塞到窗帘后面,蒙住它贼溜溜的大眼睛,然后才说:“行了行了,你开门吧,不能让这丫看见,看见就学会开门了,以后卧室也要遭殃,在训好这货以前,一定要防着它点。”
领养陆大黄以后,被它这几天乖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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