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颜苗小心摸着下摆上的一只彩蝶刺绣,稍微用力都怕把它碰脏碰坏,“实在太漂亮了。”而且居然还能这么合身。
谢子修微笑:“喜欢就好。”
颜苗觉得这样的谢子修有点帅到太过分了,一时自己都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合适,只能搭讪:“你的衣服是从哪来的,租的吗?”于是这新的一天,从一开始,颜苗就已经很萎靡。
接下去进出他的办公室,谢子修还时不时批评她道:“颜秘书,我希望你振作点,站在我身边不要太拉低我平均水准。”
“……”
“站直点,本来就没身材了,还驼背!”
“……”
“好吧,今天准你早下班,去做个美容,晚上打扮得像样点。”
颜苗垂头丧气回到家,开始遵照老板的指示努力收拾自己。
一直被谢子修说得这么不堪,对着镜子的时候,她就心血来潮,要把自己的长相仔细钻研个清楚。其实照传统眼光来说,颜苗多少都算得上清秀可爱。小脸蛋小嘴小鼻子黑眼睛,皮肤又薄又干净,还有一头浓密厚重的黑发,每次上班前为了盘发髻都要费老大的功夫。然而这是纯粹东方的长相,一点都不像杜维维那种大气冶艳的国际化的美。
谢子修看惯了欧美人种,口味已经彻底西化,难免会觉得她很丑,成天吐槽她也算合理就是了。
舒浣送的高级面膜一直没舍得用过,现在想着谢子修的交代,颜苗终于狠狠心拿一张出来敷。边敷边心疼,反正敷了也一样达不到谢子修的标准,何苦这么浪费呢,这敷的可都是钱啊,又不给报销。
而后颜苗又在衣柜里翻了半天,结果还是没能找到合适的行头。她选物美价廉的东西很有一套,平时那看起来像模像样的办公室正装都是一分钱掰成两半儿花淘来的,满柜子没有一件值钱的,连用来掩谢子修耳目的名牌包,都是假货。
这些衣物应付日常生活是足够,搭配得好也看不出毛病来。但如果要充当小礼服,出入正式场合,质感上多少就有些勉强了。
她要是敢穿件地摊货,背个假名牌包去参加宴会,谢子修一定不会放过她,回头就会把她的治装费给扣光吧。
正在烦恼,门铃响了。颜苗去开了门,外面是个穿着快递公司制服的年轻人:“颜小姐吗?麻烦签收一下。”
颜苗有些莫名的签了字,接过那来路不明的大盒子。回头一打开盒子,就看见谢子修的纸条。字迹甚是飘逸秀美,然而内容是:好好打扮,别丢我的脸。
颜苗不由嘀咕:“怕丢脸就别找我充数嘛。又要用又要嫌!”
揭开包装的软布,颜苗把那衣服取出来,摊平在床上,原来是件复古旗袍。
她自己也是买过旗袍的,都是店里那种现成的改良款式。布料是棉麻或者闪光丝,机器绣花机器缝纫,背后一条省事的大拉链,鲜艳又好穿,她跟舒浣一人拿一件,还可以立刻打九折。
而眼前这件则是纯手工的定制品,传统的大开襟旗袍,古色古香得很纯粹,并没有什么拉链这种现代派的东西。
颜苗摸了一摸,这是正宗的真丝织锦缎面料,四道手工绲边,饱满圆润,凑近了都全然看不出针脚来。j-i,ng致考究的玉石扣头,天衣无缝的拼花,打籽绣的颜色生动而丰富,绣花一路做到领子上,手艺细腻的让人叹为观止。
颜苗还是头一回看见这样沉着而有神韵的东西,拿在手里是沉甸甸的,j-i,ng细的美丽。这可不是随随便便一刀切,流水线上哗啦啦裁出来的成衣,而是数千针十色线才能绣出来的一只蝴蝶一朵牡丹,光是捧着,都好像感觉得到工匠倾注在上面的绵密心思。
旗袍的款式和上面的刺绣图案,在现在看来,也许并不时髦。它实在是太正统了,以至于都有些陈旧。那些fēng_liú雅致的花和蝶,对于习惯了光鲜艳丽的年轻人而言,可能已经过分的古雅,不够新鲜,不够现代。但这样无可挑剔的传统技艺和工匠心血,比任何一件名牌的新品都更令她感动。
颜苗虔诚的欣赏了好一阵子,才小心翼翼去换上。
因为没有拉链,都是繁复的盘扣,里头暗扣还分钩扣和按扣,穿起来着实费了她一番功夫。
而后再给自己梳了个般配的发髻,化了旧上海气息的淡妆。颜苗看着镜子,这一身从头到脚,都和她的长相实在合衬不过。
与其说是漂亮,不如说是充满神韵。她还是第一次知道旗袍穿起来能这么挺拔有型,高领,半袖,合身合体,典雅而细致,瞬间就觉得身材分外凹凸有致起来,曲线毕露。
不再是人在迁就衣服,而是衣服在迎合她,给了她连自己都没想过的韵味,犹如旧时的名媛。
颜苗在镜子前站着,都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了,她的人生还是第一次有这种十全十美的圆满感觉。
这时候她也不得不承认,谢子修不管有多可恶,的确是长得相当的英俊。
因为肤色浅淡,他的眉目就分外清晰鲜明,以至于每一个表情都极其生动,却又没有丝毫女气,只因为白皙而为免显出点冷感,有些令人高山仰止。配上那身制裁气息的军服。
好吧,她终于真正意识到谢子修是个多么迷人的男人。
以往虽然知道自家上司长的帅,但那种认知,就跟看见风景明信片上的美景似的,只是一个笼统的“我知道”,并无更多感想。
就连那种“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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