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老师管得真宽。”
陈羽俯身拣了烟头,小兔子的小短手撑到他的腿上,仰着脖子问:“叔叔你叫什么名字?”
陈羽笑了笑:“你呢,是不是姓小名兔子?”
“我叫罗智心!”小兔子昂着脑袋大声说,对自己的名字想来是非常的满意。
“哦。罗小兔。”陈少说。
兔子辩驳:“罗智心,爸爸叫我心心。”
不过陈羽对这个孩子叫什么没多大兴趣。他不再搭理他,捏着手里已经冷却的烟,恍然觉得已经很多年很多年,他都没有一个人再这样静静地坐着,在一个地方,什么也不干,只是坐着,听取这个世界自己未曾参与的热闹。
孩子紧紧地贴着陈羽,大人不理他他也没有调皮地纠缠。他只是挨着这个高大的身子,觉得暖和。公园里那么多人那么热闹,只有这个人看着那么孤单。小兔子想,他自己暖和了,那么一个人的叔叔也会暖和一点吧。
时间静静溜走,一大一小两人默然无声地坐了一会儿。小兔子自己玩着手掌心,一会儿嘴里又开始念:“小雪人,白又胖,大眼睛,红鼻头……”
悄悄的,雪渐渐下得小了一些。陈羽把烟头放进外套里,回过头,不算特别温柔地弹掉小东西衣服上的落雪。小兔子停止了念儿歌,抬头望着他,眼睛晶晶亮,脸蛋红扑扑的,莫名的可爱。
“少爷——”就在这时候,从远处匆匆忙忙地奔过来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就冲着他们这边来的。陈羽往那边看了一眼,回头对r_ou_嘟嘟的小兔子说道:“找你的。”
小兔子探出身子,看到来人,他顿时鼓着脸露出点不开心的表情。很快,来者已经气喘吁吁地到达了他们的身前,并用猜疑的目光把陈羽上下看了好几眼。
“少爷,回家了好吗。”来人伸出手,小心谨慎地把孩子抱起来,“以后别乱跑知道么,你都要吓死我了。”
小兔子在别人肩上,不停地跟椅子上的白雪“老人”挥手:“拜拜叔叔。”
陈羽抬起手,也挥了两下。
这个年头被称作“少爷”的小朋友真没那么常见,也不知道是哪家不省心的小东西。
快到四点的时候,公司来了电话,说晚上有重要的应酬,希望陈羽一定要去。
才挂了秘书的电话,夏叔又call了进来,说的还是同一件事。
“我会去的。”陈羽说。
现在还对他死心塌地,对相城死心塌地的,也就只是有跟他老爹一起建立了这片江山的两三位老辈。可惜怪他一意孤行,自以为是,当年如果不是他不听从劝告,非要搞什么房地产投资,非要想搞些什么幺蛾子出来,相城也不至变成今日局面。
站起来甩掉一身的雪,陈羽慢慢走出了公园。
夜突然已深。一餐晚宴陈羽吃得食不知味,但面上的笑他知道不能没有。最后相城怎么死,最后又能不能救,连一顿饭都是关键。
外面的夜雪小了但没有停止,屋子里开着暖气,一桌人涮着火锅,一锅红油辣得陈羽满头的汗水。
昨晚喝了酒,今晚继续喝,一个小时,两个小时,玻璃窗上雾气覆盖了视野,像隔绝了外边的世界。
结束的时候对方有人想去唱歌,当然不是普通的ktv,得有许多漂亮年轻的“公主”伺候的那种。
好。
去。
反正又不是一次两次这样招待别人,更疯狂更糜烂更情|色的招待都有过,这真不算什么。
陈羽唱了两首不唱了,不过对方有麦霸,一个人唱得兴致高昂。他坐在那里,从来他都是喜欢玩的,但现在他玩不起来。那些从半边屁股到整条腿都是光着的“公主”有的在跟人跳舞,有的在伺候人喝酒喂食,有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陈羽觉得分外的可笑。这时候,他的胃里终于恶心起来。连喝了两晚,原本也不比人□□的胃没法再挺住。
陈少冲到洗手间,趴在洗手台稀里哗啦吐了一通,而后他擦干净眼睛和脸晕乎乎地走出去,这里依旧流光溢彩,满室纷呈热情,有人想来扶他,他转头看了她一眼,笑着把人推到了一旁,不让她碰自己。姑娘站在一旁有些无措和委屈。
“陈总,您还好吗?”他的人赶紧过来搀着他。
“不好。”陈羽甩了甩头,而后他朝客人走去,说了抱歉,让他们继续玩,吩咐人伺候好他们,而后头也不回地拉门离开。
这辈子他何曾这么低三下四过。但是他的窝囊不都是他作的?
走出金碧辉煌如宫殿一样的大楼,外面的空气冷冽而清新,雪风刮过,灯火依旧通明璀璨,陈羽在露天的车场取了车,坐进车里,他并没有立刻走。
摸出一支烟点上,开了一点车窗。看着烟雾随着fēng_liú走,莫名其妙的,他竟然想起了早上和他在一张床上醒来的那个人。
明明是个男人,却竟然好看得那么要命,长大之后脱掉了少年时期最后一点的婴儿肥,变得更加的英俊x_i,ng感。那张脸比他的一只巴掌也大不了多少吧。陈羽张开五指,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咬着烟笑了一声。
他竟然把他睡了。要是被人知道,说不定半座城的人会来找他拚命。
车里渐渐暖了起来,一支烟抽尽,陈羽转动方向盘准备离开,就在他刚刚往右侧退了一点的时候,车屁股的位置突然传来“碰”的一声,同时,车抖了抖。
陈羽踩住了刹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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