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婵步入长街的时候,就像是一颗明珠落入黑夜,熠熠生光。1╝2々3d〖i点
大街上空无一人,但在窗隙门缝里,却有很多目光,都在朝着她看——他们原本都在看路小佳,因为光天化日之下,站在街心处洗澡的人,实在难得一见。不过,比起在街头洗澡的男人,显然还是绝世无双的少女更加令人悠然神往。
阿婵没有理会那些视线,那些无关的局外人,对她来说并没有任何特殊的意义。她走出了小楼,没走多远,便站在小楼门口,一眼就瞧见了街心处的路小佳。
原来之前那些蚂蚁一般忙碌的人,都是为了让他在街上洗个澡。
只见一个六尺高的大木桶放在街心处,足以让路小佳站在里头,只露出一个头。
此刻,他也正在看着阿婵。
人都会被黑暗中唯一的光芒吸引视线,而路小佳,他毕竟也还是个人,也不能例外。
大浴桶里泛起了热气腾腾的白雾,显得非常暖和。但在这样的温暖之中,他的眼睛依然非常冰冷。
那种死人一样的冷漠,很像一个人——他的师父,荆无命。
阿婵便这样静静地与他对视了片刻,然后移开了目光,看见那之前租给傅红雪屋子的老太婆朝着自己忙不迭的跑了过来。
她腆着脸笑道:“姑娘,你来得正好。不知道你能不能去通知傅公子一声,让他出来?”
阿婵轻轻道:“他就在楼上,你怎么不自己去找他?”
老太婆讪讪道:“我可不敢哩。那个跛子武功厉害得紧,谁知道他会不会杀了我?”
“他不会对你这样的老人挥刀。”阿婵道:“他只会对仇人,小人,还有逼他拔刀的人挥刀。”
老太婆怯懦道:“可他长得也可怕的紧。一张脸板的好像所有人都欠了他许多钱似得——姑娘你就行行好吧。”
听她这么一说,阿婵就忍不住笑了。她似乎觉得这件事情很有意思:“你们请了一个人来杀他,却让我帮忙,叫他下来被人杀?”
她笑起来的时候粲然生光,几乎能让人头脑晕眩,老太婆一时之间都不自觉的看的怔住了。
而就在这时,一个人迈了过来,她厉声道:“我去叫他!”
阿婵与老太婆都微微一愣,她们转头望去,却见是马芳玲俏脸寒霜的走了过来。
她依然是一袭红衣,但之前那灿烂,天真,爽朗,无忧无虑的神色,如今已经变得沉郁,慌乱,悲凉,凄厉。
阿婵安静道:“你这么想要他死?”
马芳玲丝毫没有停顿道:“我简直迫不及待!”
阿婵便像是无言以对的沉默了起来,但她却依然拦在马芳玲的面前,没有让开。
马芳玲瞪着她,怒道:“滚开!”
阿婵没有动。她只是很诚恳的说:“你还是不要再留在镇子上的好。回到你父亲身边吧,你的弟弟岂非还在家里没有人陪?”
提起自己年幼的弟弟,还有那个濒临破碎的家,马芳玲的眼眶已经泛红——可这一切,又都是谁造成的?!
想起这一点,她便嘶声吼道:“这一切都是谁害的?!若是傅红雪死了,小虎子又何必再害怕?我父亲又何必再忧心?!”
“有因才有果。”阿婵轻柔道:“既然你觉得傅红雪是为了复仇而来,那么仇从何起,你为什么不问问你的父亲?”
“闭嘴!”马芳玲大怒,“你以为你是谁?!别以为仗着有人喜欢你,你就有什么了不起!你懂什么?!像你这种,像你这种轻而易举就能讨到别人欢心的人,你又懂什么!?”
看着阿婵那置身事外,一脸无辜的模样,马芳玲的怒火忽然便夹杂着嫉恨,一起涌上了大脑。她手中的马鞭一扬,就带起一阵呼啸,朝着少女秀丽无瑕的面容上抽了过去。
这一鞭挟裹着无数的怨气与恨恼,毫不留手,若是抽到实处,非得抽个皮开肉绽,就此毁容不可。
阿婵站在原地,不闪也不避,看似已经呆住了一般。
她本就武功低微,而马芳玲的武功虽然比不上叶开,也比不上丁灵琳,可在江湖上也已算是一流的好手,少女就是想躲,恐怕也躲不开。
但就在这时,那老太婆的手突然抬了起来,好似不忍如此鲜妍的丽色就在眼前被辣手摧花,而伸出了手去,想要抓住马鞭。但她又忽然想起了自己的身份绝不能暴露,最终便毫无花俏的挡在阿婵脸前,准备为她挡下这么一鞭,嘴上还佯作慌乱的惶恐道:“何必呢,何必呢!”
但那一鞭子最终也还是没有落下去,因为一柄飞刀在空中划过一道银光,“咄”的一声,宛若切入一块豆腐一般,毫无迟滞的插进了大门。顺带也将那一节马鞭,拦腰斩断。
失去了力道的鞭梢飞了出去,像是一条死去的长蛇,了无生气的落在了地上。
可谁也没有再去看那节断鞭,所有人都在看着那柄飞刀。
没有人看见它是从哪里射出来的。只见那是一柄三寸七分长的刀,单看外形,并不起眼,而那刀刃几乎没柄,所以老太婆和马芳玲也不曾知道刀刃是什么模样,阿婵却很清楚,那柄刀的刀刃,纤薄而又锋利。
可尽管如此,那也只是一把凡铁。
它只有在特定的人手上,才会发挥出鬼神一般的威力。
阿飞,荆无命,乃至路小佳的剑,其实也是如此。
那老太婆好像已经认出了这柄飞刀,因为她的目光之中,已经抑制不住的浮现出了惊恐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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