纣皇竟也没有去理他,只顾自己翻阅从朝歌发来的奏折。那被九尾狐附身的公子偈则一直安安静静地趴在地上,眯着眼睛打呼噜。
马车外,伯邑考约莫走了半个时辰,渐渐地从队伍前头慢慢地走到了后方。他是心事沉重,连脱离了队伍,被远远地甩开也没有察觉。待抬起头时,只见到四周里一片荒芜,那朝歌的人马已经远远地变成一小片影子绰绰地走在前方,慢慢变得渺小。
伯邑考猛然停下脚步,突然想起那日在皇宫华亭上纣皇对自己的警告,不由得怔怔地瞧着前方,而后低下头去踹了踹脚边一颗石子,原本烦躁的情绪一下子冷却了下来。
他便又迈开步子向前方的队伍走去,慢慢地提高速度,但距离已经拉开,非是一时能够赶上,直到夜深之时才赶上了早已经停下,驻扎路边准备夜宿的朝歌人马。
他毕竟是养尊处优的公子,何时需要这般用双脚走过这样长的路程?刚一落脚歇下,立刻就觉出双脚已经被磨破,黏s-hi一片,怕是已经破皮流出了血。
伯邑考正坐在一棵树下,将鞋袜脱了查看伤势,那御七忽然来到他身边,却不止她一人,身后还有晁田、晁雷两兄弟。只听御七一声令下,伯邑考便被晁氏两兄弟夷人一手夹住,送去了纣皇所住的帐篷内。
那纣皇见到伯邑考被带进来,也只微微抬眼看了一眼,便又低下头去不再理会。反是那御七虽然冷着脸,却是立即拿出秘制的药膏,也不顾伯邑考羞愧脸红一再拒绝,硬是叫他抬起双脚,亲自小心翼翼地为他上了药膏,绑上绷带,这才算了事,收拾了东西走了出去。
待御七走后,狗皇帝才又抬起头来,瞥向伯邑考,半晌冷冷道:“你就是痛死,朕也不会心疼!”
伯邑考闻言一愣,紧紧地抿起了嘴唇,而后缓缓低下头道:“臣子背叛父亲是因为父亲野心会祸害天下,非是因为喜欢上陛下,更不是爱上陛下,陛下又何必如此呢?”
狗皇帝弯起嘴角,语带凉薄地讥讽道:“朕有没有告诉过你,但凡别人对朕有一丝一毫的爱意,朕便会立即察觉,半点也不会被瞒混过?”说罢他又邪邪一笑道,“比如说你二弟姬发。”
“二弟?”伯邑考意外地抬起头,震惊地看向纣皇,疑惑道:“怎么可能?”
“可不可能,日后便知!”狗皇帝冷冷一笑道,而后下榻忽然来到伯邑考面前,附身在他耳边说道:“你说没有喜欢上朕,那便是与过去一般无二了?”说到此,他特意地顿了顿,得到伯邑考点头回答后,便低低笑了一声,道:“那今日开始你我照旧相处,恢复三日一次的约定如何?”
却原来自那次谈话后,二者便没有再同床共枕过,因此纣皇才有如此一说。
伯邑考知道纣皇在试探自己,心内再次不舒服起来,不禁垂下视线,咬了一下下唇后,勉强点了点头,而后抬头道:“陛下何不从今日开始,将前几次欠下的一齐还来?”
纣皇闻言一顿,视线扫了一下伯邑考受伤的双脚,而后冷冷地哼了一声道:“大公子自荐枕席,朕难道还会拒绝不成?”说罢便在站起身时顺势将人抱在怀中,放在了床榻上,而后这狗皇帝又情不自禁地看了一眼对方受伤的双脚,只觉心口又抽了抽,终于忍受不了这奇葩诡异的心境,不屑地说道:“朕今天没有兴致,明日再说!”
☆、103谁先爱上谁倒霉(一)
作者有话要说:
不想到了第二日,狗皇帝依旧没有兴致,偏那天公也不与他做美,竟又开始洋洋洒洒地下起雪,虽不如黄河河心那场雪灾一般,也足够叫人冻得浑身哆嗦。
如此大雪,那伯邑考轻易地就发作了体寒之症,纣皇不好将他踹下床,只好将他抱在怀里,将手脚困住免得这小子又叫被子踢掉,叫两人一起感冒。
到了白天,也不能放这双脚被纱布层层裹住的家伙到处行走,而是一定要看守在身边,直到伤口愈合为止。
自知有伤的伯邑考也不愿为了忤逆狗皇帝就与自己的双脚过不去,便乖乖地留在龙辇内一直陪在狗皇帝身边整理朝歌那头递来的账本——此前黄河一劫,朝歌一下子过世了八十多名大臣,其中近有十户因为族中再无男丁可以继承官位,只得将官位以及封邑全部上交朝廷充公。
说来这十户人家也十分可怜,本都是家大业大子嗣繁多,只是族中多是x_i,ng情耿直爱好直谏的“清贵”子弟,偏又不巧遇上了纣皇这个专爱杀忠臣良才的狗皇帝,区区不过四年(已经过了一年呢)时间便将这些大户人家做官的男丁杀了一批又一批,直到只剩下最后一个来做这官位!
按理说这些家族都已经被纣皇残害成这样,也该领会到忠厚直谏的坏处了,然而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朝歌新兴起了一个行当——说书人,专门在酒肆茶寮说一些神奇故事,其中就不乏讲述这些“寡妇望门”家族如何被狗皇帝迫害的故事,并且大肆称赞了他们一门忠烈、不畏强权、冒死直谏的j-i,ng神,使这些家族深受百姓爱戴与歌颂!
正是盛名之下,安能全身而退?这些家族到了这般境地无一不被那些寡妇们掌握了族中权力。正是巾帼不让须眉——这些女人的丈夫都是为了家族的荣誉、名声而枉死的,都是为国为民的铮铮铁骨!如今她们掌握了家中势力,如何能让继承了她们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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