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肩头一重,再听那恨得分明咬牙切齿的声音都仿佛跟着轻了起来,关键时刻,步月行一式月杀破空而来,就在苏少衍觉得尚未来得及看清时,一双招人的桃花眼已然出现在了自己眼前,那个目光是如此悠远,远的如同穿越重重岁月。
那个责罚中掺着戏谑的声音说:“小衍,能不能别让为师每每见你都这样一副病美人的样子?为师收的是弟子,不是相公。”
随后又叹气,俯下身动作自然的将自己横抱入怀里。从前,也不是没被人这般抱过,可……苏少衍身子顿时便僵了起来,如今日的师徒亲密,再这之前的最后一次是什么时候?十三还是十四年前?
苏少衍低低咳了咳,突然间觉得心头一阵压抑,于是只得强迫自己不去想,侧过头,余光瞥见一旁利落将佩剑收回剑鞘的步月行,方才对冷滟,这人到底也只是打晕了没愿下重手,实在难为他跟着师父这么这久……
他抿了抿唇角,一边肩头却被花冷琛向怀内带了带,此时此刻,虽然花冷琛步月行二人的轻功都不弱,但毕竟还有自己这么个拖累,再加上紧随他们之后的淮安王的手下……他闭上眼,不知何却仿佛看的更清。
周围的风,正在压低。
周围的夜,正在促急。
多久,已经多久没有重新体验这样的感觉?就像多少年前的自己同年少的李祁毓天涯亡命,在他们还那样青葱的年纪,生命就已尽沾染了永不可抹煞血腥。
而后的记忆,好像反反复复的都停在了最初的那几年,眼里心里出现的都是一些些无垠黑漆的夜,以及单调重复的簌簌的雪,流离的画面中,他们长久的蛰伏在屋檐或树下,等待一场场接踵的厮杀。我们不要「茧」,我们做两只「灯」,有人紧了手,说话时一口咬上自己的肩头。
他想起那时的雪自风窗灌入,如此记忆犹新的,像一辈子只此一次的温度,分明冷的刺骨,又分明热的灼人。
十六年的光y-in,那么长,长的让人没法遗忘。
“当真是名都剑么?方才瞧了眼为师险些以为是自己错看了。”花冷琛腾出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目光却不看那把坠着青玉兰花的剑穗,“这把剑,是殊白二十岁那年我专程找了齐子鸣铸来送他的,那个时候……我都还不知道他就是我亲弟弟,呵,不过看来殊白他真的是很在意你。”在意你……甚至超过我这个亲兄长。
一阵的沉默,苏少衍许久才低声道:“师父,你说如果有朝一r,i你信任的人背叛你,你也会恨么?”
“恨?恨自己瞎眼么?”花冷琛哂笑,值时有清泠的月覆在他的眼睫上,投下一小片疏淡的斑驳,愈发将他的容颜衬的虚幻,顿了顿,继续:“但如果那个人是月行,我大概也会想找根绳子亲手结果了他,可一旦清醒,又会后悔,毕竟再怎么恨,也比没了强。”
“过完这辈子,就谁都不欠谁。”他抬起下颚,夜风将他墨长的发吹的凌乱,苏少衍伸出那只未受伤的手想够它一够,恍然间,他产生种错觉,错觉在这样的星空下,及手的距离,其实也远过了天涯的砥砺。
“不过小衍,你还没到可以殉情的年纪。”
停了小片刻,花冷琛极具破坏x_i,ng的又道了句,足间急点间,重重的屋檐皆在月影下次第掠过,他勾了勾嘴角,朝身侧不远处的步月行使了个眼色,“小鬼,要准备降落了,啧,小鬼你看小衍的那是什么眼神,你老师没教过你要关爱小动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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