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今天就接妳回去。
吟霜继续背对着外头,一动也不动的,想假装自己已经睡熟了,只听见皓祯停顿了下后,似乎在对他口中的那人说道:
「看来已经睡了,不如你改日再来?」
「可我忙得很,不见得会再来。吟霜,妳要是再装睡,我就当妳是想留在硕亲王府,再也不会来了。」
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让吟霜蓦地睁开了双眼,猛然坐起身,回过头,瞪大双眼望向对她语带威胁的永璃,忍不住泪地哭了出来。
「石六……」
她还是习惯唤他石六,即使眼前的他穿的是与平日相见时形象不同的锦衣华服,但她宁可他是个没有身分地位的石护卫。掀开了棉被,她鞋也不穿地就下了床,由慢而快地朝永璃走去,扑进他的怀里,又哭又笑道:
「你来了,终于来了……」
永璃轻叹了声息,怜惜地轻抚着她的髮,拍拍她的肩。
「孩子没了很难过吧?可妳的身子要紧,这幺光着脚怎幺行?」
说着,他便一把将吟霜侧身抱起,走向床榻,将她轻轻放回床榻上。
从头到尾,吟霜的目光都停留在永璃的身上,几乎忘了他的身后还有个皓祯,仍依恋地望着永璃,泣道:
「我等了这幺多天,你说会来接我的,可你却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我好怕,真的好怕你不要我……」
「那是因为兰馨回宫了,我想他会有更多时间来看妳,为了以防万一,才没有来。后来又是万寿宴又是大火的,实在……忙不过来,让妳担心了,对不起。」
永璃凝视着吟霜,并带着由衷的歉意道。
只是现在局势已经大有不同,虽然他对皓祯的敌意完全没有消减,但若是太大张旗鼓地与他作对,只怕会传进雪蓉的耳朵,不利她养病,所以眼下他只想赶快解决吟霜这事,让一切回归平静。
「我跟硕亲王说好了,今天就接妳回去。」
吟霜顿时热泪盈眶,喜极而泣地拚命点着头。从方才就一直被当作空气的皓祯,实在是忍不住了,突然一句冷言道:
「你们会不会太无视于我的存在了?一句话就要把吟霜带走?你当我是什幺?」
「我自然把你当人看,你可别做只有狗才做的蠢事啊!」
永璃回过头,回敬他一句冷笑,然后低下头,捡取了放在一旁的绣花鞋,为吟霜穿上,吟霜脸上立刻飞上一片红晕,娇羞道:
「我可以……自己来。」
虽然这幺说,她却任由永璃为她继续这体贴的举动。这是第一回他这样待她,她受宠若惊,心里却又是浓得化不开的甜蜜。
永璃为吟霜穿好鞋后,便拉着她站起身来,对气得说不出话的皓祯视而不见,逕自向吟霜问道:
「有什幺东西要拿的吗?」
「就月琴。」
其他的身外物,她都可以捨去,但月琴是娘留给她的遗物,她说什幺都要带走。
她匆匆钻进了屏风后头,从架子上拿下了月琴。屋外的阳光微微地从窗子透了进来,将那一片充满回忆的地方照得发亮,她的脸上也忍不住地绽放了久违的笑容。终于可以一偿宿愿,她此生再也没有任何遗憾了。
一点也没有留恋地,她再度回到了永璃的身边,说道:
「可以了。」
永璃点点头,牵起她的手,这才又朝皓祯望去,带着胜者的傲气嘲弄道:
「这阵子多谢祯贝勒对吟霜的照顾了,改日定会好好酬谢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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