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石雕其实是可以拎着到处跑的——比如像他这样放在包袱里。
找到线索了分析比找不到线索更头疼。
头疼里把这几天的路线倒着走一遍,回到最初从小朋友手里换面具的地方,然后在摘下面具的地方,看了看包袱,将摘下面具的动作倒着来,一样重新还原昨日,把换来的面具戴上。
覆过面庞之后,一个陌生人出现在眼前,白化病一样,但是眼睛也是白色的,也不怕光。
然后短暂一瞬,又像幻影一样消失。
最后一项记录铲除,春来在对包括续在内的祭祀们分别颁布指令后,作公子模样出来,让所有人不要告诉其他人公子的存在,说作为公子的自己是传达命令来做的这件事,然后在确认前置条件准备充分后,在其他人疑惑的时候,直接开口:
“我是春来。”
一瞬间,众人关于公子的记忆全部消失,包括牵涉到公子的他们刚做了什么,又为何而做,之前的所有疑惑也全部不复存在,只是转而疑问,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神不能随意游走世间,神不能拥有自己的情感,神不能拥有自己的样貌,神不能随意为人所窥视……
所以当这些事突破规则而发生的时候,抹去曾经存在的痕迹,消除那些与错漏有关的一切就好了。
抹去公子的痕迹,而已。
而后公子的身体随着其他痕迹一起原地消失了,春来对盛心镜自语。
“我是春来显灵东尊。”
自己的记忆依旧牢固。
但是规则不能作用于本身为规则所限制的神灵。
第86章 章九
公子消失。
而公子最后接触的一件事:
所有记载消失, 当初的人早已不复存在, 曾经的怨恨与执念早晚会随着时间而消散, 而知道过去事情的人也会慢慢消亡。慢慢, 就不会有任何人再记得。
想罢,老翁放下盛心镜,选了选, 还是就这个模样,随便走到山野间,无心也无人。
一只飞鸟穿过。
城里,长元取下面具,再往前看,微风和煦。
周围没人察觉什么异样。
刚才看到的、感觉到的,好像并不存在。
再戴起面具时候, 视野里一切如常。
近午间,摊贩卖的馄饨盛出最后一碗,开始挑馅再做一批;附近游玩的人有走近, 看看四周,顺便聊些趣话;酒楼小二受人嘱托出来买花,喊住臂弯勾着小篮子的卖花姑娘;马车从远处走近, 又靠近了喊人离开原地:“前边的让让!”
退了几步,拿块布包起来的包袱因为业务不熟练把里边的石雕摔在地上。
长元捡起,和其他闲逛累了的人一同坐在路边, 重新包裹起来, 又试了几次面具。
到了傍晚, 面具上的气息渐渐消失,茫然放回时候,偶然发觉小家祠石雕气息有些改变,但没有消散多少。
有蓝衣人重赏下找了一会,见到着红衣的少年坐在街边,怔怔抱着怀里的包袱,而客栈小二指过去。
“昨日就是在客房里见过您找的东西!当时还是我找的布料和教会如何包裹物料的~不会认错!”
邀功的话之后,小二得了赏钱离来,赫连摇摇扇子,闭眼一瞬收拾情绪,才笑得阳光灿烂了走上前。
“小公子好?”他惊喜一样道,“你手里的东西是在下昨日丢失的,不知能否返还?”说完,看人呆了会才茫然看过来,便依旧开心的样子,用一张像是做完坏事被人打了的样貌,说话找不到重点一样一开口就是一长串,“昨日大典啊,热闹非凡,在下跑来凑热闹,又一时估量错了这边的热闹程度,便东走被人挤了会,西走和不少孩童撞上,刚拐向南边,又随结伴的人们高高兴兴跑往北处。跑来跑去,一时迷了方向,就随处找地休息,忘了回去,也在翌日忘了怎么回去,没想到自己的东西就被随处收拾了……哎呀呀,真是倒霉哦~”
絮絮叨叨不知是抱怨还是闲谈,又打自己几下像是教训不长记性,而后苦恼半蹲下去,伸手向前,“所以还请小公子行行好,把家里八十老母专门让我带出来的传家宝还来吧?可买可换可交易,高价快捷不拖拉。绝、对、可、信,哦~”
照旧连绵的话语落下,言语里半是讨好又半是许诺,最后的话语近乎一字千金一样,笑眯眯等一个回答。
却只见人像是才醒来,看他一会,把东西都细细包起来了。
赫连才摇摇扇子,像是不确定自己的话有没有没听到,照旧一长串:“喂?有听到吗?我说高价买哦?当场给钱哦?”
一个慢吞吞摇头回应他。
“不卖。我要找人,不能卖。”
说完,少年似乎要走,他便皱眉直接伸手,又被当作袭击,在满脸的淤青彩色里让路人纷纷先入为主。
好一会一番冲突了,两人上演一场你追我赶,跑了三条街,赫连说不通又抢不了了,才终于把人堵到小巷里,气喘吁吁:“我……我说你等等啊!你别看我被人打得惨但我真不是坏人,也不是窃贼,更不随处打劫啊喂!先别跑得像我要杀人一样等等啊!刚才路过经过的阿婆大婶都说要报官了你们别这么以貌取人啊!”
长元摇摇头:“我不以貌取人,我只是不能给你。你要这些的话……”他化作一锭金子,“我给你。买了。我真的要找人。”
我也真的要这玩意。赫连跑到口干舌燥,难得没有直接把废话说出来。
只是顿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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