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4 ...
夜里狠狠地放荡过了,第二天起床的时候,郑予北觉得有点儿不自然。
某个东西忠实地履行着象征年轻人气血两旺的职责,而他亲爱的伴侣又安然躺在身边,郑予北醒来之后静静地躺了很久,好不容易才平复了那该死的兴奋感。出于习惯,他要在林家延起床之前去淘米下锅,把他必须要吃的头j-i蛋打进滚热的牛n_ai里,再回到卧室来等一等,等他的延延睁开眼……他就可以在第一时间握住他的手了。
郑予北转头看了看林家延,慢慢想起他昨天夜里那种死缠着自己不放的样子,还有那一声又一声低沉柔软的“北北”,不知不觉就笑了起来。
可能是心灵感应,林家延就在这个时候悠悠转醒了。出乎意料地,郑予北每天替他标记新一天开端的亲吻并没有立即落在他额头上。他的气息明明就在身边的,林家延随便探了几下就摸到了郑予北的手。
“……怎么了?”
郑予北手忙脚乱地抽了餐巾纸堵住鼻子,瓮声瓮气地说:“没,没怎么。”
他忘了林家延是盲的,成心要瞒他什么事,只会让他真的警觉起来:“怎么会没什么?到底怎么了?”
看他一脸紧张,郑予北更加不好意思了,只好低着头老实交待:“我……流鼻血了,可能昨天那汤实在太厉害了,我……”
话音刚落,奇迹就在他眼前发生了——
林家延笑了。
从他生病那天开始,林家延就再也没有笑过。郑予北想过各种各样的办法,明的暗的都试过了,找了他各个时期的朋友来看他,给他买市面上所有新鲜的好吃的东西,自己也成天围着他转来转去……可他真的,就再也没露出过半点笑意。
说真的,长此以往,郑予北都不敢再跟他开玩笑了。每次他哄林家延开心的尝试以失败而告终,林家延都会反过来向他道歉,检讨自己病中老是胡思乱想,心情欠佳,让郑予北也跟着不痛快了云云。而这个话题一旦挑起,很快又会滑向更加尴尬的方向。林家延总会一脸严肃地陈述,说自己晚上无心房事的原因绝对不是郑予北没有吸引力,而是眼前什么都看不到,导致他极度郁闷,然后就一点也不想了。
这种事情哪里是可以放到台面上讲的。一来二去,郑予北就觉得自己是个大尾巴狼,成天惦记着病歪歪的林家延,简直应该拖出去剁了。到了最近,他一旦躺到林家延身边准备就寝了,脑子里就自动开始播放林家延严肃的面孔和流畅的陈述,害得他连梦里都不得安宁。
不过,有了昨夜的福利和此刻的笑容,郑予北觉得自己被从内而外地治愈了。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单膝跪在被面上,紧紧地抱住了林家延的整个上半身,并且无视他的挣扎,低下头给了他一阵狂风骤雨般的触吻。
胖头鱼在他怀里气鼓鼓地扭动着,一边瞪着一双无辜可爱的鱼眼,一边赌气似的哼哼唧唧。郑予北刹那间爱如潮水,死命抱着他就是不松手,最后林家延还是妥协了,抬手环上他的腰,连他到底发什么神经都懒得问了。
很长一段时间以后,林家延回忆起从住院到完成手术的那一个星期,唯一的印象就是一切都像按下了快进键:过程无比模糊,只有结果清晰如昨。
入院后的例行检查由郑予北全程陪同,住院区的小护士可能都拿了陈向晚的什么好处,对他们两个一直笑容可掬,然后手术是楚平亲自负责的……所有纷繁杂乱的事情聚集起来,像一条沉郁宁静的、缓缓流淌的河流,最终汇入时光的海域,成为一件记忆里的旧事。
麻醉的效力过去了,他恢复意识后的第一个动作不是睁开眼睛,而是循着习惯去寻找郑予北的手。就像他们事先约定的那样,郑予北果然守在床边,并且在他挪动手指之后迅速回应了他,小心却用力地扣紧了他的指节。
“家延,你睁开眼睛吧。”
他不睁眼,不说自己又能看得见了,那就谁也不能妄下定论,说这个手术真的毫无差错,完全成功了。再退一步说,就算手术圆满成功,林家延也有可能根本不是因为肿瘤才失明的……那意味着之前所有的努力都误入歧途,医疗程序将被迫重新开始。
可能是林家延太年轻了,身体底子太好,所以苏醒的时间比麻醉师预告的早了将近一个小时。家延的父母被陈向晚劝着去吃晚饭了,监护室里只有郑予北和已经下班的楚平守着他,窗帘全部合拢隔绝了外面逐渐沉黯的天色,一切担忧与希冀都掩映在y-in影之中,恰如空气里无处不在的微渺浮尘。
让他睁开眼睛的声音是楚平的,而林家延没有立刻遵从医嘱。他仍旧闭着眼,下意识地抓牢了郑予北已经放在他掌心里的手。
“睁开吧,这房间里没有强光的。”楚平从椅子上站起身,慢慢走近了病床,准备观察林家延的情况:“别担心,不会刺眼的。”
与原先预料的不尽相同,林家延的视野从一开始就是清晰而开阔的,没有任何从模糊转变到正常的过程。他同时看到了郑予北满怀期待的神情和楚平释然中透着疲倦的笑,然后他开了口,声音有些颤抖:“……谢谢姐夫。”
医者仁心,楚平直到这时候才真正放下心来,稍微嘱咐了几句就掩门出去了,估计是觅食补觉去了。林家延坐了起来,两个人全然一副执手相看泪眼的样子,过了好一会儿林家延才觉得太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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