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寻克制住滔天的剧痛,反应过来,“鬼欲,你拿你自己的命,来赌我的态度?”
“是,我在赌你的态度。”鬼欲承认得爽快,“祝寻,我说过很多次了——你内心的欲/望和贪念,我最清楚。”
“我真的不信!你在记起全部往事后,还能像这般无动于衷!还能像现在这般贪恋宁越之的好!”
祝寻蹲下身子,探了探喻言的情况,轻声道,“激将法对我无用。”
“是你在逃避而已。”鬼欲跟近他,弯腰附在他的耳侧,“我回入了你的体内,让你掌控。除非你选择将我剥离,否则我再不能轻易出来……这件事情,你不会害怕的。”
“你逃避的、你恐惧的,不过是那个血淋淋的真相罢了!因为在你的内心深处,偏信我说的话是真的!”
祝寻扶住喻言的手臂紧了几分,未语。
鬼欲说得没错,他是在害怕,撕扯开真相的代价太大了。重生之后,他经历了一轮、又一轮的真相冲击,只有宁越之才是他的铠甲。
可现在,脑中那些恍惚不清的画面告诉他。他的铠甲从来没能护住他,甚至一开始就是扎进他体内的倒刺。
这怎么呢?
这怎么可以!
鬼欲听见殿外的轻微动静,忽然间死死掐住祝寻的肩膀,沉声说道,“祝寻,由不得你选!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
祝寻快速抵挡,可鬼欲‘死志’坚决,竟是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时间,直接化为原始的j-i,ng魄猛然出闯入。
被诡气浸染近千年的j-i,ng魄,戾气巨大。他的本体对于欲魄来说是最根源的存在,两者根本不用花费多大力气,就融在一块。
“啊——!”
祝寻顾不上喻言,被噬心的疼痛侵扰着侧到在地上。他的双手死死扣住地面,神迹里的诡气被他召动,争先恐后地钻入他的体内。
祝寻被痛到失语,张着嘴巴却发不出任何一个音节。他全身上下爆起青筋,脖颈处的黑色符文慢慢显出,一路延伸到右脸上。这一次,它没再明明灭灭,而是彻底显示了出来。
“……哥?”
喻言悠悠转醒,陡然看见眼前这一幕,顿时心惊不已。他顾不上自己的情况,企图爬到祝寻身侧,却被护主的诡气瞬间掀开。
“哥!快停下!”喻言紧张到近乎窒息。
在石屋岛的最后一个晚上,住在隔壁房间的他无意听到宁越之和尤忘的对话,加上他记起了前世的那点记忆……多多少少能明白过来。
祝寻的脖颈处的符咒,是木岭在荒山坟炼化他时留下的。符咒一旦出现,就是代表祝寻正在被诡气反噬,稍有不慎,就会被反控。
在宋家别墅,在石屋岛上,他见过这到符咒两次,从未像今日这么明显。
“对,师父!师父他一定有办法!”喻言还算存了几分理智,他撑着身子环顾四周,却发现这里虚无得奇怪。
没有任何的出入口,虚无的像是幻境。
喻言看着被诡气彻底包围的祝寻,狠下心来,他将自己的手臂划出一道血口,直接就地画出一个通灵符。
通灵符是最危险的符术。
画符者需要将自己的灵魂附在符咒上,由它将自己带到‘想见之人’的面前。期间,若是符纸被人破坏,那么附着在上方的灵魂也会受到致命的伤害。
拿命画符,不到关键时刻,谁都不敢这样做!
喻言坐在阵中央,只在自己的外层加了一个小小的防护结界。他打定入座,凝神冥想。只一会儿,通灵血符就从地上飘了起来。
“落!”
喻言的额间析出一道纯白色的魂魄,快速涌入血符中。血符消失在原地,喻言再次晕倒在地上。
……
“鬼欲居然还敢将阿寻带回鬼市,它是不要命了吗!”沈顷岚握着御魂鞭的关节咔咔作响。
就在半小时前,宁越之发觉祝寻和喻言迟迟未归,便出门去寻。可没想到,整个结界内都没找到了两人的身影,反倒是在竹林边缘找到了一个快要消灭的传送阵。
宁越之深知被骗,冷着脸将尤忘和沈顷岚喊了出来。尤忘身为阎王,自然对这样的诡气传送法再熟悉不过,他稍加修复,传送阵就将三人带到了鬼市的内城门边上。
“鬼欲装成喻言,私下喊了祝寻出门。”尤忘想明白这个套路,神色算不上好看,“换成我们任何一人,恐怕都要着了这个道。”
一个是亲密无间的恋人,一个是从小带到大的徒弟,又在自己加固的结界内……宁越之自然不拦,可没想到就是这样的稍稍松懈,居然让鬼欲钻了空子!
宁越之沉默不语,一向清冷的模样竟是染上了少有了凝重戾气。他盯着这道有诡气防护、坚不可摧的内城门,直接一个挥手释出,强大的灵力瞬间将这城门瓦解成碎块,轰然倒地,灰尘四溢。
外城的鬼民们看见这个情况,震惊之余,更是恐慌。这道内城门屹立千年,甚至更久……从来没有人能如此轻易地将其粉碎性的破坏!更何况内城门被破,岂不是代表内城里的鬼怪妖物们都要出来作乱了?!
鬼民们想到这事,纷纷逃窜。
尤忘和沈顷岚不由分说设下结界,暂时接替了‘内城墙’的作用。两人对视一眼,分明都从对方眼中看见了惊讶。
这内城墙可不是什么普通建筑,他居然在伸手之间,瞬息将其粉碎?这么多年不见,宁越之的修为到底到了何种境界?!
“攸宁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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