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恕想踹方远航,方远航一下子跑远。
刚回归,手头的事还不多,明恕一上午签了几份需要他把关的文件,就坐在办公室观察自个儿的队员。重案组观察完了,还跑去痕检、法医、技侦那边溜达了一圈。
周愿十分长情,居然还在喝草莓桃桃。邢牧嘟囔了一句“领导从来不让人放心”,然后往明恕手里塞了个据说是开过光的护身符。肖满本来想叫他去休息室抽烟,交流一下大龄单身男人的心理,一想他刚受过伤,最好别抽烟,便再一次将这历史性的交谈延后。
回到重案组时,明恕瞅了瞅易飞,欲言又止。
他的副队长下半年就要结婚了,对象是东城分局那位女刑警。
想说的话还是没说,明恕走到自己的座位上。
没多久,易飞却自己过来了,“刚才是不是想跟我说什么?”
明恕说:“我在想,你结婚我得给你封多大一个红包。”
易飞笑,抬了下手,“出去透口气?”
天气热起来,但还没有到骄阳似火的程度,露台上有风,太阳快落山了,金辉洒在城市的各个角落。
明恕往特警总队的方向看去,恰好看到陆雁舟训练新来的特警,c,ao场上吼声阵阵,活力十足。
当年,他也是这么过来的。
“小明。”易飞说:“你有心事。从厢山市回来就有点儿不对劲,上次去医院看你时我就想问,怎么了?”
明恕长长地吸了口气,静默许久,收起平时惯有的玩笑口吻,“我……我有没有某些时候,让你们觉得我不是个称职的队长?”
易飞说:“你怎么会这么想?”
明恕斟酌了会儿,将学霸的评价和自己养伤时的思考告诉易飞,眼中少见地泛起些许迷茫,“可能因为我自己就是当事者,所以这阵子心里老是堵着。”
“来,小明。”易飞推了下明恕的肩膀,指着自己的脸,“看得到我吗?”
明恕无奈地笑,“我又不是瞎子。”
“你看得到我,也看得到你徒弟、徐椿、周愿、邢牧、肖满,还有向韬。”易飞正色道:“我们不都是你的追赶者吗?怎么能说你看不到追赶你的人?”
明恕张了下嘴,眼里的光动容地一转。
“你的同学那么说,我想他说的是念大学时的你,这不很正常吗?谁二十出头时不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易飞说:“至于荀晓耘那些歪理,你就更不用在意。”
“我没你那么有天赋有灵气,我注定不能单独带领重案组,就像梁队一样,有难以克服的局限。”易飞又道:“我……”
明恕打断:“你不是。”
“不,小明你别打岔,听我说完。”易飞接着道:“我有时会觉得不甘心,但我从来不以此为耻。相反,我知道我的长处可以帮你更好地协调重案组的各项工作。”
明恕轻轻点头,“嗯。”
“这不就对了?”易飞笑道:“你看到我了,也看到我的作用。再来,你徒弟方远航,你一早就发现他的潜力,他几乎是你一手带出来的,你看没看到他?你要说眼里没有他,他指定跟你生气。”
明恕笑了笑,“这倒是。”
“大徐,在特警那边干得挺好的,但他的能力在咱们刑侦这边能最大程度发挥。他是不是你挖过来的?”
“周愿。这小子因为自己不是天才而自卑,是谁告诉他,他是重案组不可或缺的队员?小明,是你让周愿不再自卑。”
明恕看向远方,心中那团郁气正在逐渐消散。
“肖满和邢老师也是。”易飞说:“肖满有点儿桀骜,邢老师讨厌领导,肖满就服你,邢老师更不用说。”
“小明,看不到追赶者的是念书时的你,现在你眼里有你队上的所有人。”
明恕双手握着栏杆,手背浮起一片淡青色的筋,许久道:“连心理疏导都学会了,我队上还真不能缺了你。”
易飞眯眼看着落日,“那是。”
重案组难得不用加班,方远航哼着歌收拾东西,手机进来一条语音信息,他听了听,忙道:“来了来了,等着!”
明恕喊:“回来。”
方远航一个激灵,“小明,不是吧,有案子?”
明恕道:“没案子。急着干嘛去?”
“吓我一跳。”方远航擦擦汗,“请朋友吃饭。”
“余大龙?”
“师傅神机妙算!”
明恕摆摆手,“去吧,你是该请余大龙吃回饭了。”
方远航抓着头发笑了笑,“那我走了,明天见!”
大家陆续撤退,明恕却没急着走,磨磨蹭蹭地收拾东西,后来趴在桌上打起了盹儿。
走廊上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他听到了,却没有立即抬起头。
脚步声渐近,在桌边停下。
“明队。”萧遇安温声说:“回家了。”
明恕睁开眼,伸了个懒腰,“今晚没有‘男朋友牌’热汤喝了。”
萧遇安说:“庆祝你回归,今晚出去吃。”
车停在除夕夜执勤的商圈,看跨年礼花秀时没能牵住的手终于牵在一起。明恕以前一个人吃饭时只去不用排队的餐厅,现在却老爱挑排十多桌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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