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里间的卧室开了灯,陆漾起走出来:“怎么了?”
“肚子痛。”钟泽脸色苍白。
现在已经凌晨了,陆漾起决定先给钟泽喂点止疼药,如果不行再去医院。他将钟泽扶到床头坐好,取了药和水喂下。
床帘被掀起,方便陆漾起随时观察钟泽的情况。
不知过了多久,钟泽腹部的绞痛感才慢慢散去,他睁开眼,四下去寻陆漾起的身影。
“好些了?”陆漾起从阳台进来,手里拿着干净s-hi润的毛巾,替他擦去脖颈和脸颊的汗。
“嗯。谢谢师兄。”钟泽撑着床坐起来,他看见陆漾起眼角有些红血丝,帅气的脸庞上也沾染些许疲惫,一时觉得内疚。
“是不是乱吃东西了?”陆漾起无意在他虚弱的时候责怪他,只是怕他不知轻重乱吃东西。
“没,吃的糖醋小排。”钟泽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肚子疼。
听见糖醋小排,陆漾起抬眸看向他。
“怎么了?”钟泽看不懂他眼里的深意。
陆漾起向来不外露情绪,连周舜尧都说他太难猜透了。可他毕竟只是普罗大众中最寻常不过的一个,也会有得失心,在遇上感情问题时,偶尔,理智会土崩瓦解,变成毛躁冲动的毛头小子。
陆漾起不想究根刨底,这样太不像自己了,让他害怕又陌生,可是灯影摇曳,他听见自己问:
“今天那个女生是谁?”
“哪个?”钟泽脑子很空,完全不知道陆漾起在问哪一天哪个地方出现的哪个女生。
“女朋友?”陆漾起控制不住自己。
“师兄你到底在说什么啊?”钟泽茫然。
“草坪大榕树。”陆漾起提示。
“啊?”钟泽窘涩,有点不好意思:“你看到了啊?”他想起那个缠绵悱恻、暧昧丛生的梦,想到自己为了躲师兄而坐在那里消耗光y-in,难以抑制的,他脸色发热。
“嗯。”陆漾起的视线牢牢地锁在钟泽身上,不肯放弃每一个细微的表情。他在等钟泽的回答。
“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骗你的。”钟泽指的是中午骗他说自己有事,结果傻坐在大榕树下的还被抓包的事情。
陆漾起没能等到一句具体的“是或不是”,可钟泽这句“不是故意骗你的”,就像寒冬腊月里兜头浇下的冰水,混着凌厉锋锐的冰渣,直把人割得头破血流。话说到这一步,对陆漾起而言,已经无需一个确切的答案了。
原来钟清源那句迟疑的猜测是真的。
原来这些若有似无的暧昧情愫是陆漾起一个人的错觉。
他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啊,从骨子里透出来倔强,在此刻,所有的坚持和骄傲都崩塌了,如同荒芜的废墟。
他成了一个落败者。
钟泽从陆漾起的夏凉被里探出脑袋问道:“师兄,你生气了吗?”
“没有。”陆漾起的声音嘶哑。
“你感冒了?”钟泽又问他。
“没有。”他还是这句话。
“我睡了。”陆漾起轻轻替钟泽阖上床帘。
“那......晚安。”钟泽说。
这场对话就到这里。
陆漾起关了灯,躺在床上,整个房间陷入静谧。月光的清晖照不亮他心底的y-in翳,那浓黑的霾像金刚罩一样笼着他,怎么也挣不掉。
☆、加更
天蒙蒙亮,陆漾起从床上起来。他放轻动作进卫生间洗漱。洗手台上方的镜子里,男人眼底的红血丝比昨夜更甚,眼周还有很重的乌青。
陆漾起平时很注重休息,从未这般憔悴过,为了不让钟泽看出异常,还没等他起床就踏着晨露出门了。
这之后,周舜尧的学生们都齐了,他把研三的祁遇单独拎出去,好让她专心准备论文和实习。剩下四个研一研二的,两两组成小团队,说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陆漾起带林林,绍音带钟泽,每日在周舜尧的工作室轮值,其他时间上课、或者去施工现场学习观摩。因为这样的分配,钟泽完全和陆漾起错开时间,见面的机会就少了很多。唯一能面对面接触的机会就只剩宿舍,可这仅有的相处也变得微妙。
因为忙,每每钟泽晚回宿舍时,陆漾起已经休息了。又或者当钟泽早回了,陆漾起又总是回得很晚,晚得钟泽都熬不住变成一只困球。就连发消息,陆漾起也总是隔了好久才有时间回。这样过了几天,两人之间的交流少的可怜。
三儿自从被陈一达吓到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它都只是每天蜷在阳台晒太阳打瞌睡,也不亲近人,全然没了先前活泼伶俐的样子。虽然它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很少运动,可是很稀奇地变瘦了,原本发了腮的团子脸又慢慢瘦下去。钟泽带它去宠物医院,医生说小动物胆子小,收到惊吓后只能慢慢养着,不要凶他,最好是有同类一起待着玩耍,会好得快些。
钟泽倒是用心听了,可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小猫来陪三儿。有想过再买一只,可是心里很明白目前这忙碌的状态不适合多养一只。也想过送去宠物店代养,可是三儿刚进门就开始不安的焦躁起来,它不愿意每天待在笼子里。
钟泽毫无办法。
有天周舜尧给几个孩子们召集在一起开会,这才让钟泽抓到陆漾起。快散会的时候,他把手机藏在桌底,给对桌的陆漾起发消息:师兄,放学一起去吃饭吗?
陆漾起手机在口袋里震了震,他假装没发现对面那双一直盯着自己看的眼睛,而是低头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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