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来后,石门便自动关上了。到这时,萧洗墨觉得自己有些退缩,最终,他稳了稳心神,向前走去。
这寥寥数步于他竟有百里之远,两人走到冰馆前,都不由地愣了一下。
里面躺着一位青年。
这位青年不似张砚文,眉目相比而说更为柔和,面容瘦弱,看得见微微突起的颧骨,此时他正沉睡着,羽般的睫毛遮盖掉一些眼圈下的青色,毫无疑问,这是一个病秧子,跟从前活波跳脱的张砚文无一相像之处。
罗维家似乎有些忐忑不安,气氛僵持一时,他也不敢出声打破沉默,只得于此刻备受煎熬。
“罗维家,”萧洗墨叫道他的名字,打断了此刻的沉默,“你先出去。”
闻言,罗维家不再多说,他点了了点头,走到石门前准备出去时,转过身想说什么。
可他看到男人的背影时,却什么也说不出了。
石窖很快就剩下他一个人呼吸声。萧洗墨更为仔细地看着冰馆中的青年。
没错,这病秧子态的人跟他记忆中人完全对不上脸,萧洗墨抚摸着冰馆,凝视着这个,想从中找出哪怕一丁点相似之处。
没有。许久,萧洗墨这样想着。
可下一刻,他却突然靠近,轻轻地将因冷气而变得干燥的唇贴在了冰馆上面。
“阿文,”萧洗墨眼神中的冰窟中,竟迸发出一点火星,他开口,喃喃道,“萧哥哥发誓,绝不会再弄丢你......”
“什么?!”罗维家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你这就赶我回去了?!”
骨厦之顶,一行人站在一起,气氛颇有些紧张。
萧洗墨从冰馆而回之后,没提出要多看张砚文几天,反而将渡生死之海提到了明日,这倒让江榭没料道。
“你我皆知那是个什么地方,”萧洗墨冷静道,“即便是我的修为,也少不了重伤,更何况你?你去只是多送条命罢了。”
罗维家怒火中烧,刚要反驳时,江榭却好奇道:
“你去过生死之海?”
几人顿时沉默下来,不时,萧洗墨在江榭目如锋芒中缓缓点了点头。
“生死之海不可渡。”萧洗墨一字一句道,说起了生死之海一事。
江榭听了大概,发现萧洗魔在生死之海所经历跟无不知的那位修士所诉大抵一致。
生死之海上漂浮着一片诡异的黑雾,平常的普通光亮无法透过,只有用月光花所制成的灯芯才可照亮其黑暗。穿过黑雾之时,一身修为就会凭空消失,只能通过驶船来移动。
漂浮在黑雾中的,还有穿着奇怪服饰的死人。
他们似乎已成一种灵体,当时气盛的萧洗墨对此好奇,却并未放在眼中,谁知在被那看似轻飘的灵体碰着后,皮肤竟开始脱落腐蚀。
“生死之海,从来就只有‘死’,没有‘生’,”萧洗墨淡淡得瞥了罗维家一眼,原本就冷峻的脸现在看来更是结了一层薄冰。
“若你执意相随,倒不如我现在就取了你命,这赤县尚还有你容身之土。”
这一番话说得未免有些过分,但罗维家却一声不吭,没有再反驳他。
他固然是明白的。
萧洗墨生性冷淡,不喜开口,即便有些道士主动来打招呼也总冷着张脸,久而久之,就形成了“生人勿近”的气场,那件事之后更甚。
现在,或许只有他可以依靠了。
许久,罗维家终微微点头。
见两人商讨完毕,江榭便准备再问问萧洗墨生死之海一事,刚提出几句,一道声音/c-h-a/了进来。
“魔皇大人...”七重知道江榭去意已决,犹豫地了开口,“生死之海危不可测,请让七重随您一同前往。”
江榭:“......”他就知道。
“随便你。”魔皇丢下这句话,不再管七重,继续与萧洗墨谈谈方才的事情。
翌日,三人向赤县大陆的最西侧出发。
生死之海上的黑雾,是本来就存在,还是突然出现的?江榭向萧洗墨问过这个问题,不过他也并不清楚,只是说道从他出生开始,这个地方就已经“臭名昭著”了。
路途中,江榭打开随身电子地图,在电子地图上,最西侧的海域仍没有任何的地名信息显示。
江榭有些惴惴不安,并不是因生死之海未知的危险。从萧洗墨口中所知的,穿奇怪服饰的死人灵魂,地图上无法显示的信息。不知为何,他无比肯定,那些穿奇怪服饰的人,如他在海噬中所见的那些人一样,是他的同类。
这个世界或是系统发生了什么,导致秩序混乱,处于之中黑雾无法使用灵力,地球上的,他的同类会以成片,死亡的形式出现在这里,令人匪夷所思。
江榭抬手捏了捏眉心,觉得自己有些杞人忧天,而且.....
他看向自己的左臂一处,隐藏在黑色衣袖下的面具纹身。
因这个纹身,他能感到,不知何时遗忘的记忆正在回笼。
思索之间,周遭突然没了声音。
三人正是御剑而行,突如其来的安静让江榭一愣,不禁回过神来,便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
在离他不远处的海上,是遮天蔽日的黑暗。
“这黑雾越来越靠近大陆了,”萧洗墨蹙紧了眉头,“上次...仍留着一些距离。”不过短短几年,这黑雾推进的速度快得难以意料。
他们出发时烈日高挂,可到达此处,天空被灰蒙的云层所覆盖住,只剩下一种颜色。他们在岸边落了脚,这里荒废着大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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