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孟白总结:“将军还挺深情。”一众军官连连点头。周巍却冒出他头来:“深情?他不是跟皇上学着不娶亲吗?”大家只当听不见他说话,莫破坏了这一时畅聊的兴致。
周巍今日终于发现他家将军思春,也算是一进展了。只是贺康思的是春吗?他思的是一年四季!
孟白装作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提议道:“你晌午去,这个时候他事儿也完了,讲两句话就该一起用午饭了。”
贺康深以为然。
见到桓虞时他觉得他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明明打仗也没有紧张过,明明前些日子才被拒绝过,明明他知道自己只被当成和哥哥很像的人。可他忍不住靠近,近一点儿,再近一点儿。
贺康不答,转而看到他受伤的手,忙道:“呀你手怎么了?我吹吹我吹吹。”
桓虞尚未来得及退开,手就被贺康攥住了,十足的力道握着他的手臂怕他逃,又是万分的温柔轻轻地吹他包扎好的伤口怕他疼。
你要问这样吹真的有用吗,隔靴搔痒耳。桓虞看着贺康俯身认真吹的模样,心里有些异样,瞬间将手收了回来。
元盛带着宫人退下了,桓虞瞥了他一眼,晓得是谁给他通风报信了。
贺康不问这伤是哪来的,只问:“还疼吗?”
桓虞不说话,贺康便等着,直到看到桓虞轻轻点头,他这才咧开嘴笑了。
笑过以后两人气氛又尴尬了起来,贺康没话找话,指着桌案上几本弹开的奏折问道:“这是说的啥?”
桓虞看了他一眼:“想知道?”
贺康目不转睛地盯着桓虞,忙不迭点头,顺手翻了起来。
桓虞道:“言官说你现在打仗回来赋闲在家,是时候给你议亲了。”
贺康一急,看到文末桓虞朱笔批了个“准”,笔锋用劲,力透纸背,像是迫不及待要将他推走似的。
贺康皱眉:“不要。”
“你这个年纪也是该——”
贺康弯腰凑近桓虞,看着他道:“我不要娶别人。”
许是两人挨得太近了,都不由自主想起先前在明光殿的那个吻,桓虞推开贺康,后者的脸烧了起来。
“我走了!”贺康大摆着衣袖小步小步地往外挪,扬声说:“我真的走了!”
一步。叫我的名字。
两步。留我啊。
三步。快叫我留下啊!
……贺康就这样走三步退两步地离开了紫和殿。
桓虞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那翠绿的松柏像是被霜雪压蔫了似的。他合上折子,受伤的手指竟也有些发热,他脑子莫名有些乱,奏折却是再批不下去了。
过了片刻,元盛进来表示御膳做好了,桓虞点头:“传膳吧。”
一听见“传膳”,贺康又回来了。
桓虞又开始头疼了:“不是走了吗?”
宫人鱼贯而入,摆上了j-i,ng巧膳食,试罢毒后,贺康抢了元盛的布菜活,招手让他退下。
贺康坐在桓虞身边,仿佛刚才说走的不是他,甚至还理直气壮道:“这么大一条鱼我不帮你吃你能吃完吗?”
桓虞对眼前这小无赖束手无策。
小无赖说他八岁就把宫里当成自己的家了,“不让我回自个儿家还像话吗?”
桓虞推了推得寸进尺往他身上靠的这人,冷声道:“你的家在承武侯府。”
贺康越凑越近:“那个不算,只有这里才是我的家。我八岁的时候你还跟我说什么安心住下,就把这里当成你的家吧。君无戏言君无戏言呐。”
桓虞一噎,无言以对,贺康一边动手动脚摸摸他的背,一边给他舀了碗汤:“喝汤喝汤啊。”
这顿饭吃得神情各异,有的人暗自窃喜,有的人暗自生气。
好容易将那小祖宗请走,他临走前要求住在明光殿,被桓虞驳回了。眼见他张张嘴要哭,桓虞只好折中道:“你可以来宫中用膳。”
贺康嘴巴快要咧到耳后根,军师说皇上吃软不吃硬果然诚不我欺。
一起用膳四舍五入就是一起睡觉啊。贺康回侯府的那一路都兴高采烈,五音不全偏偏还要哼着歌,引得行人微微侧目。守城根的张御史已经三天没开过张,一看到贺康扰民了,站出来说要收钱。
贺康心想多大点事儿啊,依照大晋律例当街扰民罚银一两,他掏出张五百两的银票给御史:“拿着啊,本将军要唱够五百天。”
张御史是个有气节的,深感贺康此举侮辱了他。文人的气节能叫武人用百两银票侮辱了去?
待收好了银票他入宫见了圣上,添油加醋地告了一番状,追忆了下贺家昔日的功勋,展望起了贺康的未来。
“贺小将军也该娶亲了,贺小将军劳苦功高,北地战乱已平息,此时正是他成家的大好时候啊。”
桓虞忽地想到前不久那个s-hi热的吻,想到贺康得寸进尺的触碰,心下有些杂乱,终是下定决心道:“朕看也是。”
此事女眷c-h-a手比较合适,但桓虞后宫无人,这便请了比较亲厚的妹妹广清公主来物色人选。
广清公主也算得上是看着贺康长大的了,桓虞抱贺康入宫时,她还摸过他的头,只不过被他躲了罢了。广清公主下嫁离宫之前很是照顾贺康,贺康幼时白白净净乖乖巧巧地跟在桓虞身边,像个小团子,任谁见了都喜欢。
一离了桓虞,他便张牙舞爪凶巴巴地瞪每一个要捏他脸的人。人前人后还两副面孔。
广清一听自己要给贺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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