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磨蹭了好久,终于在太阳之前坐在了餐桌旁。路航不吃饭,只安安静静的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他,后者低头喝一口粥,突然抬头看向他:“那个班长,你还记得吗?”
路航脸上笑容凝固,而后拧着眉头低头看着桌子沉声道:“这么久了,我都快忘了……”
眼神飘忽声音又小,分明就是撒谎心虚的表现,白木知道路航向来骄傲自尊心强,绝不容自己的伤口暴露在旁人面前,典型的死鸭子嘴硬。
“才三年而已,真的能够忘吗?”
……
“那些伤口伴随了你三年,真的能够视而不见?”
餐厅里安静的吓人,白木索性也不吃了,只直直的看着他只为等一个回答,路航沉默了许久,轻声道:“两年前我去找过他,在华城,他娶了一位很漂亮的夫人,进入了大学时期梦寐以求的大公司,还生了一个可爱的儿子。”
“所以呢?”
“那个男孩的名字,叫千航,吴千航。”
吴千航,吴千航,吾欠航,我欠路航一条命。
他永远忘不了,那个盛夏的午后,清冽的喷泉水穿透他的小腿,落在他脚下的草坪上。那个男人穿着西装欢愉的从他身旁跑过,笑哈哈的追逐着撒欢跑在前面的小男孩,口中唤着他的名字,言语间尽是宠爱
“千航今天怎么这么高兴?”
“千航慢点跑,别摔倒了!”
“千航你的性格,真的和他很像啊……”
棺材潮s-hi,地狱冰冷,路航枉死后持续一年之久的耿耿于怀,只因这三个字消失不见。
那天他再没有挪动一步,站在原地目送着父子二人离开。烈日炎炎灼烤大地,男孩伸出稚嫩的小手帮父亲挡住眼前的阳光,咧着嘴在他耳边猛亲一下。
“爸爸,回家找妈妈……”
他现在家庭幸福美满,他又何必去打扰?
路航轻叹一声靠在靠背上,仰着头咽咽喉咙,“白木,三年前的事情我不想再计较了。”
“好,我尊重你的决定。”
白木点点头重新低下头吃饭,倒扣在一旁的手机却突然震动了起来,他微怔片刻拿起手机,赫然在目的是许严松发来的一条消息。
白木,最近唐仪的j-i,ng神状态好像不太好,昨夜刚被送进了医院,可能是跟路航有关。
……
白木下意识蹙眉眸光闪烁,抬眼望过去时,路航正闭着眼假寐,看似真的放下了一切。
路航,这件事还没有完,不过我会帮你解决掉,你好好休息……
“实验室突然有事,我一会儿出去一趟,估计得熬夜,你不用等我,乖乖去睡觉。”
对面的人突然睁眼,有些好奇,“会熬到很晚吗?”
“应该吧,听教授的意思,这事有些重要。”
路航弯弯眼,乖巧的点点头,双手上下并列平放在桌面上,脸上依稀可见浅浅的酒窝,“你快去吧,不用担心我,我等你回来。”
***
傍晚时分的医院依旧人满为患,明亮的楼道里有病人独自扶着墙朝前挪动,更有家属来来往往,忙着买饭打水,医生护士偶尔推着药急匆匆的走过。
白木没敢耽搁,径直上了十三楼j-i,ng神科。
不同于其他科的嘈杂,j-i,ng神科四下安安静静的,楼道里的家属寥寥无几,最尽头的病房外,许严松正焦急的来回踱步,卫婷趴在玻璃上看着屋内的情况,里面凄厉的惨叫声让她胆战心惊。
“白木!”
许严松率先看到白木,忙松了一口气朝他走过来,卫婷低着头擦了擦眼泪,扭头朝二人这边张望。
“怎么回事?”
他一边问一边朝病房里看去,三个护士正费力的按着唐仪手舞足蹈的身体,床被蹬的咚咚作响,医生在一旁准备注s,he镇定剂。
“啊!放开我!不要杀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滚开!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
唐仪正激烈的挣扎,手脚并用状若疯癫,一头明丽温柔的长发被剪成齐耳短发,有的长有的短参差不齐看起来像被狗啃了一样凌乱不堪,脸上胳膊上疤痕遍布,憔悴的脸庞上满是泪水。
白木有些不敢相信,这居然是不久前那个优雅漂亮,举止端庄的唐仪。
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许严松担忧的解释:“那天你走之后她休息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当时除了沉默没什么其他异常,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忙过头了阿婷没有跟她打过电话。今天中午我们接到她邻居的电话,说她穿着睡衣跪在门口自言自语看起来好像有些不正常,嘴里喊着路航的名字,连别人拿了她的手机打电话都不知道。”
一个好好的人,怎么会突然不正常了呢?
白木再次看向病房,唐仪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正静静的昏睡,厚重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嘴唇发白干裂。
护士小心的替她掖好被角,然后尽数退出病房。
“怎么样?”
“长久忧思过度再加上受了刺激,j-i,ng神状态出了问题,休息一段时候应该可以稳定一下。不过还是建议你们想办法解决一下她心里的事,不然她迟早把自己折磨疯。”
医生稀稀拉拉的离开,楼道里只剩下了三个人,许严松欲言又止的看着白木,犹豫道:“白木,她的心事就是路航,如果路航真的还在,能不能请他出来……”
白木想也没想,下意识的拒绝,“不能。”
他好不容易放下一切,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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