愀了一眼胸前依旧把自己搂得死紧的人儿,血螭抬手爱怜地轻抚着披散一背的乌亮长发。
“月牙儿,我没事,手脚俱全脑袋也在,不过如果你继续哭的话,我可会被你哥剁成十七、八块,运气不好连点骨渣子都不剩。”
“……我哥?”总算,沙哑的语声伴着浓浓鼻音模糊地传出,人却依然埋首其中没抬头的意思。
“你不会只看到小天跟那只笨猫吧?旁边那两尊菩萨没……喔,面具,难怪。”拍拍戎月的肩头示意,血螭低首贴在耳边悄语着:“蝶面的那个,也只有他才会笑得这么干脆,像在自己家一样,另一个拿我面具戴的应该是姓祁的吧,胆子也不小,就不怕小天把他秤斤论两卖了。”
“怎么办……”闷闷的语声再次传出,说话的人仍是脸也不抬。
“什么怎么办?”完全抓不着梗概,血螭也有些蒙了,暗哑的语声听来已无哭意,揽在身后的两只手却毫无松开的意思。
“沙子加水会变成什么?”
沙子加水?忍不住扬唇笑了笑,血螭终于知道为何这弯月牙迟迟不肯抬起头来,敢情已成了花猫一只,只可惜他浑身上下也没片净布可拭。
“螭大护卫,搞定了没?有人等得不耐烦了。”扫了眼右首从人进门后就坐立难安的戎甄,戎?懒懒催了一声,既然有人等不及找死,他当然不介意帮忙借只手推推。
“不耐烦?不耐烦也给爷爷等着,再不就脖子抹了自个儿代阎王问。”头也不抬随口堵了回去,血螭松了相环的左臂朝最近的人影伸出,“你,帕子给我。”
“我?”不期然被点到名的老臣莫名其妙地瞪直了眼。
“对,就是你,给我帕子还是要我扒了你的袍子,自个儿选。”
玩笑似的口吻却弥漫着一股名叫危险的气息,半百人生的经验让老者不敢再有二话,即刻探袖掏了掏巍巍颤颤地奉上条雪白巾帕,一把年纪了他可不想红着张老脸和人裸裎相见。
近百人的正阳殿上再度鸦雀无声,几十双眼全看着人拿着帕子朝他怀里前王的脸上东揩揩西抹抹,细心呵护的程度简直是可媲生大宫里透管事的老嬷子。
“好了。”盏茶后男人才满意地宣布大功告成。
后仰拉开些距离,在确定那张俏颜除了眼肿了点鼻红了点再没其他瑕疵后,血螭扶着戎月的肩头徐徐半转了圈朝前。
“可以见人啦,去找故人叙叙旧吧。”
话出口了大半晌,背立的身影却仍没一点动作,眼见人儿扯着自己衣角没移步的意思,没奈何血螭只有凑上前贴着情人耳边温言依语。
“去吧,记得帮我多说点好话,灿月宝贝跟了我这么多年不算功劳也有苦劳,我可不想拿它去祭你哥袖里的那把‘流虹’,月牙儿想必也不忍看它代主人受过被切成十七、八截吧?再说如果被切得一段段像毛毛虫的,我手再巧也翻不出那些水榭庭阁、狮虎象龙呀,你不是挺爱看这个的?所以?,帮忙讨个人情吧,月牙儿的磨功我可以保证绝对天下无敌。”
尽管理智上明知不该绊着男人碍手碍脚,戎月却没办法忘却大半时辰前心若擂鼓的惊悸感受,才在惶惶然地踌躇不前,谁知耳边就传来这一大段叫人啼笑皆非的借口。
这男人……怎会如此地懂他呢……
一抹令人目眩惊艳的灿笑如花盛绽,戎月偏首在男人面具未覆的耳颈边迅速地落下一吻,紧接着头也不回地拔腿直向据说是兄长的蝶面神秘客跑去。
霎时,目睹这亲昵之举的满朝文武个个僵化如石没人例外,就连当事人也似傻了般愣立当场。
“呵呵……哈哈!”
初时还闷在喉间的沉沉低笑没多久就变成了抚掌大笑,座上王者早已笑趴在怀搂的素玄身影背上,最后索x_i,ng下巴枕在人肩上,满脸戏谑地瞅着下方灰头土脸的褐影。
“该恭喜阁下守得云开见月明吗?小苍~”刻意拉长了尾音,戎?满意地看着如中定身法的男人寒颤似地一抖后又开始抱臂猛搓。
“……戎、?!”
“喔,还记得本王的名嘛,以后可别忘了,小苍。”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宿愿得偿的戎?龙心大悦地眯弯了眉眼,随即却若有深意地多瞅了眼男人右臂。
“知道了啦,你也别再给我学小月乱喊人,我都快搓掉一层皮了。”不敌地竖起降旗,血螭再次幽怨地朝那一脸无辜对自己眨眼的人儿频送秋波。
“那该怎么称呼呢?听说你血卫之职被撤了名头,那么……本王只能叫你‘螭’??”说笑依旧,审视的目光却从男人右臂移向熟悉的眼,四目相对交换着旁人无从理解的讯息,意味不明的魔魅笑容再次自戎?唇边漾开。
“你这家伙平常懒得可以这回未免也认真过了头,居然把地牢给毁了?!怎么,打算全部杀无赦吗?留着气可没地方关,这么卖力该不是……有人昏了头把主意动到阿月身上?”
“不是我,拆房子的是血皇那个老小子,不过你倒说对了一件事……”悻悻然地微耸肩头,如潭深瞳忽地掠过抹幽彩,直视上首的宫装丽人。
“的确有人昏了头惹了不该惹的,不光小月退位这一桩,原本连同那笔陈年烂帐我都想过就这么算了,就此带着小月远走高飞游遍大江南北奇山丽水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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