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要你的命报仇,展某更想他活着。”展昭只觉靠在他肩侧的白玉堂愈发沉重无力,被他一只手紧紧抱揽着才不至倒地,心下急怒交加出言却仍从容,“王爷可愿与展某做个交易,以区区一瓶解药,换取贵体安康返乡?”
耶律隆涛已然动容:“老夫能信你吗?”
“展某从不食言。况且白玉堂伤重垂危急需救治,我二人离开,王爷自然可以打扫干净线索,带领使团一走了之,日后有天大的罪名也安不到王爷头上。”
沉吟片刻,耶律隆涛愤然长叹,掏出一个小瓶扔了上来。展昭一把接了,揽着白玉堂飞身疾行而去。怀中的人已经意识迷蒙,紧皱的眉宇间显出痛苦之色。
他不愿快意恩仇地为他报仇雪恨,也不惜放下南侠的磊落与j,i,an人交易。
他只要他活着。
展昭提着一口真气一路疾行,可见白玉堂伤口仍涌着血,气息微不可辨,也不敢直接奔回开封府,只得择一隐蔽之处先为他解毒。
两人的氅衣早已在打斗时掉落,此时雪落了满地,白玉堂身上愈发冰凉,双目紧闭无意识地皱着眉微微颤抖。展昭何曾见过他这副模样,心慌得要命,尽力将他揽在怀中,牙咬开瓶塞一手将解药塞进他嘴里。
白玉堂昏迷之中如何咽得进,展昭也顾不得许多,抚着他的脸将嘴贴上去渡气助他服下。
正为他抚着胸口顺气,却见他眼睫轻颤醒转过来,这药效也太快了吧?
白玉堂轻咳出口中血沫,展昭忙替他擦拭,却听他虚弱地笑道:“猫儿,想不到我们头一个吻......是你主动。”
难不成是把他亲醒的?
展昭这会儿却不及羞恼,只觉得被一阵阵灭顶的后怕淹没,指尖触碰着白玉堂的面庞,一时不能言语。
这世间若没了他,当如何过活?
白玉堂见他神情不忍,轻声问:“你的猫爪伤得如何?”抬手欲握他的手,被肩伤痛得轻抽一口气。
“别乱动。”展昭回过神来,掏出公孙先生塞给他随手带着的金疮药,熟练地撕开粘连的衣裳洒在白玉堂伤口上。他二人血水混着雪水,俱是狼狈不堪,幸而冬日穿得多,他从衬袍上扯下一处还算干净的给白玉堂稍作包扎。
冷月高悬,世间仿佛唯余他二人。白玉堂抬眼看着他动作,神色极尽温柔。
半晌无言,白玉堂微不可闻地开口:“猫儿,我有话对你说......说了,我才能安心。”
展昭正搭在他腕上探得脉搏仍十分微弱,被他这临终遗言似的声气唬了一跳,心惊胆战地嗔了一声“再说”,只顾扶他探起身以便过些内力给他。
白玉堂只得顺着内劲调息,感到血脉似渐通畅。然而他生死一线之际好容易下了表露心迹的决心,刚开了个头就被展昭喝止,还被推离了怀抱看不到那张满是关切的脸,白五爷心里就很有些委屈。
还有,他猛地回过味来,明明预想了千百次如何攻城略地把那猫吃干抹净,怎么事情会是这般状况。
是那猫先亲了他?!
亲完一抹嘴跟没事人似的?!
他任由那猫亲完就撤却无力反击?!
不多时,展昭感到他气息有力起来,收了手复又揽住他,温言问:“玉堂,可站得起来?我们回家去。”
南侠展昭没有父母和亲兄弟,曾几何时交了再多朋友也是孑然一身仗剑江湖。御猫展昭却有如父如兄的亲人,不觉已把开封府当作了家。
可是他白玉堂呢?陷空岛白五爷有家不回日日赖在开封府,于展昭而言究竟算是什么?
白玉堂撑着他的肩臂勉力站立起来,不甘道:“回你的家,又不是爷的。”
展昭抬眼与他目光相对,瞳水中含着星光,坦然笑道:“我的家,如何不是你的?玉堂,你若......若甘愿一世伴我,你我相携之处便可为家。”
他剑眉星目,英气昭然,平日里总是举止磊落有度,为人温润如玉,常常未曾言语先带笑意。白玉堂经过这么久的相处早已认清了一点,这猫根本不知道自己笑起来有多好看。
此时白玉堂又被他笑得一怔,便逼视着那双星目,直看得展昭禁不住脸泛红。不愧是南侠,红了脸仍梗着与他对视,直到一丝怒意浮现在白玉堂的桃花眼中。
这可不就是表白吗?!
又让那猫占先了?!
攻的尊严呢?!
好不容易回了开封府,展昭也感到很是委屈。拼死拼活救出这只耗子,表露了心迹还弄丢了初吻,谁知一路上他都不给个好脸色。
彼此都动情不是一天两天了,谁先开口很重要吗?何必这么一副非得加倍报复回来不可的样子呢?
回府之后展昭忙叫盼儿将解药给九歌姑娘送去。幸亏她中毒之后未曾运功,服了药调息几日就无事了。
包大人了解了原委之后沉着脸,一张漆黑漆黑的黑面竟然又黑了几分。他习惯了刚直不阿该铡就铡,可大宋需要安宁治世,如今兵力不占优,与辽使弄崩百害无一利。白玉堂活着回来已是最好的结果,但他若不黑耶律隆涛一把,岂不白让两个孩子遭这番罪?是挑拨离间呢还是借刀杀人呢?耿直敦厚的青天大老爷包拯陷入了思考。
公孙先生给他们处理完伤势之后也沉着脸,可能是回想起上次“再受伤学生可不管了”的声明觉得打脸。他嘱咐白玉堂这个月不许下床,展昭这个月不许出府门,还不顾两人的阻拦恳求当着他们的面亲手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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