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前夜不知外面如何预备过年,而宫墙之内人人不安草草便过去了。入了夜,东宫已关门闭户,赵祯终于按捺不住,央求展昭和白玉堂趁夜带他去陪陪父皇,毕竟明晚免不了有群臣宗室来问安,他连最后一次和父皇一起守岁的机会都难有了。
☆、逼宫
白玉堂拗不过赵祯央求,便劝展昭应了他,反正皇上那里都是亲信宫人,半夜里也不容易被外人发觉。展昭想起白日里去看皇上时他出气多进气少的模样,知道怕就在这两日了,也觉得心下不忍,便答应道:“还是小心为妙,先问问皇上意思,也好提前清退旁人。”
于是他悄然翻墙而出避着人向皇上寝宫行去,没走多远却从正门返了回去。
值夜的侍卫们没见人出门却见人回来,一看是展昭倒也见怪不怪,毕竟以他的轻功,若翻墙出去时叫人瞧见了才是奇哉怪哉。
但展昭一句话却叫众人悚然一惊:宸王反了。
展昭未行到半路便觉出不妙来,发现皇宫内院里多了许多兵士的气息。他立刻意识到,宸王若要逼宫,选在除夕前夜正经不错。
大事将至,他危局之下反而极为镇定。皇上将赵祯病危、有意传位二皇兄的消息散播出去,为了正是稳住宸王,给他以名正言顺即位的希望。可宸王还是下定决心反了,定是看穿了皇上的用意,却将计就计,指望害死赵祯、逼迫皇上传位,等天亮之后,天下人只会知道皇上和太子病笃而逝,而他便是堂堂皇皇奉旨即位的帝王。
宸王的人来到东宫想必就在顷刻,展昭将包拯给他的烟花弹又塞回到白玉堂怀里,低声郑重道:“带太子躲藏到天亮,找机会出城向西北去,与飞星将军汇合。”赵祯落水的当晚,皇上便发出密函急召飞星将军庞统带兵回京护驾,应该不剩几日的路程了。
白玉堂本早已将赵祯揽在身边持刀准备对敌,听到展昭此言心头一震,见他竟转身欲走忙一把拉住道:“保护太子是你的事,怎么这会儿丢给我一人?”
“玉堂,对不起。”展昭含愧道,“可我必须得去皇上那里。宸王若矫诏继承了大统,天涯海角也必不会放过太子。”
“你知道那老贼带来了多少人?你知道援兵几时能赶过来?”白玉堂闻言大急,“此时不走反迎上去,你有多高的功夫能保得命在?”
“我总要一试,否则等宸王稳坐皇位,你我可有把握使日月幽而复明?”展昭急切道,忽而紧紧握住白玉堂抓在自己臂上的手,深深看着他的双眼像要把他容貌刻进眼里,“白玉堂,你要保护太子周全,因他是太子,也因他是赵祯。否则,你便是负了他的信赖,也有负于我。”
他觉得自己从没有这样无赖过,把人家拉下水还这样紧紧相逼。他感到白玉堂用力回握着他的手,看到那双桃花眼里闪烁着难以置信的怒火,但当他试图抽出手时,白玉堂依从他松开了自己的手,沉声说道:“我必不负你。”
展昭粲然一笑,白玉堂从不让他失望。
赵祯被白玉堂一把揽在怀里,由一众侍卫簇拥着悄然离开了,步履匆忙间回头望向展昭,满腹惊慌恐惧不忍皆融在一回眸的沉默间。展昭看到他苍白紧绷的小脸,思及这孩子恐怕连见他父皇最后一面都做不到了,心中满是怜惜。
当宸王的人抵达东宫时,早已人去楼空,而展昭已经在延庆宫庭院中浴血拼杀。
身旁陆续倒下的皇上亲卫有好些是渐渐开始与他兄弟相称的人,剑下劈倒的皇城禁军也有不少是曾在巡街办案时与他打过招呼共过事的,他手中巨阙如龙游走心中却随一招一式而刺痛,不知为何大人物弄权夺利却要轻易葬送这许多人的命。
皇城军人多势众,宸王亲卫也多有好手,展昭强攻猛突之下进入皇上寝殿之时,身上早已浸透了自己的和旁人的血水,幸而大红色的官服看不大出来。
见展昭提剑走入殿内,一众亲卫持刀严阵以待,将宸王和其世子赵怀团团围护在身后。宸王掩过惊色,好整以暇地玩着扳指道:“这么大动静,本王还当来了多少人,合着就你一个来送死。”
展昭不答话,骤然飞身而起一剑向赵怀刺去。周遭亲卫哗然欲动,赵怀毕竟不如其父沉得住,危机之下慌忙提剑格挡,被剑气震得摔倒在地吐出一口血来。
展昭本也知道这情势下不可能凭一己之力料理宸王父子二人,却趁着击中赵怀剑身而借力避开众亲卫攻势,于空中一个拧身飞扑到龙榻之前。近前挟持皇上皇后的几个亲卫因乱稍一走神,瞬息之间已被展昭劈杀在地。
龙榻之上,皇上脸色灰白衰败,艰难地喘息着,皇后本是在此陪他守岁的,此时端然而坐,一双丹凤美目中只有威仪毫无惧色。
“展昭,你岂不知良禽择木而栖?”宸王亲自扶起儿子,厉声道,“赵祯小儿一死,本王将名正言顺继承三弟的位子。三弟能给你高官厚禄,到时候本王还能给你更多。”
“展某不是良禽,也知王爷这块烂了心的朽木实在栖不得。”展昭冷声道,“王爷所谓的名正言顺纵然瞒得过百官民众,还能瞒得过今夜前来逼宫的兵士们吗?飞鸟尽良弓藏,到时候王爷打不打算灭口了事呢?”
此语虽然诛心,但在殿内的多为宸王亲卫,自然不会为他两句话所动,硬着头皮作势欲攻。展昭思及他们若群起而上,自己定然护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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