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更多时候就是个念想,看看就行。”
“你们这么没自信的吗?”语文老师惊讶,“都这个时候了,心里差不多也该有点底了吧?”
望着台下一片神色各异的脸,她想想又补了句,“而且老实来说,三轮复习再想大幅度提升分数已经不太可能了,你们的成绩差不多都定在一条线上了。”
三轮复习的时候基本上都不讲课了,大部分科目上课时只是组织学生写题,或者干脆换成自习,让每个人通过少量套题调整自己做题的节奏和时间。这时候都是考前的最后调整期,只求能尽量稳定状态,再想提分就只能靠临场发挥了。
语文老师说,“要学会相信自己,你们现在的状态都很不错。抛开学校不谈,以后想要报考什么专业都想好了吗?”
这倒是个稀罕话题,不少人立即被勾起了兴趣,和周围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
“我表哥去年考的大学,现在就在新能源专业,据说这个专业还不错。”
“我妈希望我以后能学医。”
“搏一搏的话还想试一试土木工程。”
女生们意向的专业方向就不太一样,理科班本就屈指可数的几朵娇花对于水电建筑之类的专业都没什么兴趣,齐齐准备奔向教育学和小语种的怀抱。
“小语种多好啊,我就准备当个日语翻译,”夏欣苑把圆珠笔夹在鼻子下,满脸憧憬的,“以后我还想去北海道看雪呢,到时候都不用请导游,我自己就能行。”
班里七嘴八舌的讨论着,讲台后坐着的女老师也不管,只是微笑看着一排排课桌后聊得正欢的脸,偶尔答两句下面抛上来的疑问。
“我?我教语文的当然是汉语言出来的啊。”
“其实英语专业也挺不错的。”
一时间,整个三班热闹无比,每个人都在兴高采烈的为自己的未来规划着,激动起来甚至连手带脚的比划,眼底洋溢着熠熠发光的神采。
空气里一度紧迫沉闷的气息被短暂的冲散了。
热火朝天的聊到一半,不知道是谁目光一转,眼角余光瞥见小黑板上笔画工整的倒计时,忽然感慨道,“话说回来,时间过得真快啊。”
——到今天为止,离高考已经连三十天都没有了。
那人的声音不小,肖宇乍一听,顺嘴接道,“也对,还有二十来天我们就要分道扬镳了。”
周围天南地北的聊天霎那一静。
“?”
肖宇一回头,发现附近全都不约而同的安静下来,当即惊了下,“怎么了?你们怎么突然这么安静?”
不知是谁率先反应过来,恍然大悟似的叹了句。
“对哦,还有二十多天咱们就都毕业了。”
毕业了,也就到了真正说再见的时刻了。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某种不切实际的虚幻感骤然涌上心头,但还不等人细想,转瞬又退潮般散去。
快的几乎叫人怅然若失。
在这之前,也许是潜意识里觉得时间还长,又或许单纯光是复习就占据了平时思考的大部分,其余无关紧要的事全都挤挤挨挨的堆积在角落,日久天长便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如果不是有人提起,兴许直到褪色了才能回头拣起。
——毕业。
一个大多数时候都忽远又忽近的词。
这其实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说远时好像还离自己十万八千里,就是手脚并用也摸不着一点边沿;说近时似乎又触手可及,仔细算来,也只不过是屈指可数的几步路。
三年里来,被反反复复提起过无数次,一度被所有人殷切期盼的那个终点,却反倒是离得最近时忽然被抛在了脑后。
仿佛三年成长,非得写过二十多天后那薄薄几张考卷——写满了,写尽了,才能算是光明正大的落幕退场。
而一旦落幕,就是一去不复返。
肖宇倏然回头,猛地推了一把正在摸糖吃的秦苏越,“欸,大哥,你说毕业以后你还能记得我不?”
秦苏越猝不及防,手里的糖差点飞出去,回头就把糖纸往他脸上砸,“放心吧,考完第二天我保管把你忘得一干二净。”
“你敢!我绝对半夜三更去你家门口哭丧!”
陈宏远也转头看向丁骁炜,“骁哥,多的我也不求了,偶尔再带咱们哥几个打几把游戏,你看行不?”
丁骁炜头也不抬,继续埋首算题,“等你什么时候把你那菜鸡技术练上来了再说吧。”
“!我靠我现在难道还不够六吗!”
一群人吵吵嚷嚷,原本一个个的都在为自己即将逝去的青春伤春悲秋,到最后莫名其妙就变成了对班里两位大佬的讨伐战,下课铃打响好一会了还在一个劲唾沫星子横飞。
肖宇手里卷着不知道从哪摸来的试卷,气势汹汹的指着已经窜到教室另一角的秦苏越,“来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秦苏越你就是这么报答你的好战友我的?!”
一旁的陈宏远也不管教室外会不会有巡逻老师经过了,戳着屏幕上的段位等级,痛心疾首道,“星钻一都算菜?骁哥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闹到最后,连隔壁几个还没有走空的班都被惊动了,纷纷凑到近前探头探脑。
“这什么情况?”
“我靠,那不是秦苏越和丁骁炜吗?”
只见三班两位从来都受人敬畏的学霸正被一伙人追的狼狈不堪,不停地左闪右避,在教室里跑了好几圈,最终还是被逼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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