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岁闻会重生的,他拥有翙的血脉,就算只有一半,也有一次重生的机会。”
他的声音落下,铁靴的声音响起。
密室之外,公主府的侍卫已被响动吸引到密室之外,正等待着公主的吩咐。
公主没有让他们进来。
蓝光已经拥抱了这个密室。
幽幽光芒之中,公主对时千饮说:“你喜欢我的孩子,在意我的孩子……”
时千饮皱眉:“你在说什么?我只是想和对方打一架。”
公主置若罔闻,继续说:“既然这样,你为什么失约不至?为什么在失约之后,依旧拿着那把刀?”
时千饮:“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失约了?至于这把刀——我看着还好,就拿过来了。”
时千饮语气散漫。
雪白的刀在他手掌之中旋转,刻在刀柄上的形影二字,一闪而过。
公主意识到不对劲了。
她迷惑的看了时千饮一会,只看见了写在对方脸上的理所当然。
密室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忽然,公主刻薄冷笑起来:“哦,原来如此,回去了一趟,就忘记了人事,错过了约定,是谁将你记忆遮去的?你那位疼爱孩子的父亲?”
时千饮不悦道:“我的记忆好好的。”
公主闭上了嘴。
她的神色恢复了冷漠,并比往常更加冷漠。
她没有再同时千饮说话。她和时千饮的所有联系,只有岁闻。当她的孩子走向死亡,当对方的记忆消失无踪,两人之间的最后牵绊已经消失。
她决意杀了对方。
但不是现在,是之后。
是这件,最重要的事情结束之后……
她重新转身,周围的光芒再度升腾。
蓝光翻腾着,融合着,先注入骨牌,又自骨牌投s,he到岁闻的身上。
这束蓝光就像一个通道,通道之中,岁闻的身影渐渐变淡,变成虚影,向着骨牌的方向移动着……
刺骨的寒意笼罩着岁闻的身体。
他看着公主,看着时千饮,看见公主疯狂之下的期待,看见时千饮原地踟蹰。
随后,岁闻听见了声音。
是时千饮的声音。
妖怪自言自语:“你没有死,你会复活的。”
接着他将手伸入蓝色光芒之中,猛地抓住岁闻的手腕,和岁闻一同被卷入骨牌之中!
最后这一刻,岁闻看见了时千饮坚定的面孔和公主惊怒的神情,然后,是长长的,长长的,没有尽头的黑暗。
他心中充满了怨恨,如这黑暗一样,永无尽头。
***
现实,地铁。
整个城市的地铁网络已经彻底失控,行走在轨道上的地铁就像蚯蚓一样疯狂蹿动,上下左右胡乱撞击,城市已经大乱,原本呆在站台的人奔命一样向外逃跑。
这其中,只有一个人反向行动。
时千饮凭借着和岁闻的契约,一路找到了感觉最强的地方,随后,冲入已经扭成麻花的地铁之中。
黑暗之中,岁闻不知独自行走了多久。
黑暗孕育他的怨恨,他的怨恨形成黑暗,他存在黑暗之中,存在怨恨之中,直至,他突然感觉手腕一热,被一道力量从黑暗之中拉了出去。
岁闻慢慢睁开了眼睛。
他看见了环绕在身周的钢铁废墟,以及穿越废墟,站在自己身前,拉住自己的手腕的时千饮。
两人对视。
时千饮紧绷的神色顿时一松:“你感觉怎么样?”
岁闻望着时千饮,轻轻说话,自言自语:“该死的,本来应该是你……”
第86章 地铁
浓浓的黑雾自岁闻身上溢出, 覆盖了这一截车厢。
一支断裂的钢筋蛇一样, 缓慢突兀地从地面抬起, 于半空中停留片刻,直刺时千饮的后背。
“当啷”一声。
雪白的刀刃出现了,形影挡住钢筋, 轻轻一碰,甚至没有用力,就将钢筋一分为二。
钢筋的落地叫醒了其他的东西。
由黑雾覆盖的车厢已经活转过来, 废墟之中亮起了两盏红灯, 像是地铁的两只眼睛。
红光之中,车厢之内的东西开始挪动, 画框、扶手、长椅,每一样东西都在动弹, 它们转动方向,变幻位置, 从四面八方朝时千饮攻击过去。
形影刀此时被时千饮拿在手中,他简单一划,火焰出现, 旋转左右, 拦住众多物品,可也是此时,一截断裂的铁轨自下而上直刺出来,刺穿了地铁的底端与时千饮的脚掌。
鲜红的血液涂饰视野。
这像是战斗的终止符,让两个人的动作都在这时凝滞一下。
鲜血从伤口ji-an起, 飞高,洒在空中,如同一组慢镜头,让岁闻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提高,悬空,慢慢滋生出针刺一样的疼痛。
“你要和我打吗?”时千饮忽然出声。
他抬起了脚,若无其事的往前,一步一个血脚印,一直走到岁闻身前。
他对岁闻说:“但我不想和你打。”
说完这句话,时千饮甚至收回了形影刀。
他以一种全无防备的姿态站在岁闻面前,无视着躁动的、已成为物忌的地铁车厢,也无视着自己的伤口,只直视岁闻,认真说话:
“我不介意我们真的打一场,但我们的战斗应该是快乐而酣畅的,而我并没有在此时的你身上感觉到这些,所以现在,我不会和你打。”
妖怪冲岁闻伸出了手。
车厢的窗户破碎了,碎玻璃从地面升起来,零散横梗两人的中间,边角尖锐,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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