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于小松。
算算时间,等过了春节,于小松也该走了。
收到y国名校入学通知的那天,于小松打电话给陈云旗,沉默了很久,才开口问他愿不愿意跟自己一起走。
“我会不习惯。”陈云旗的语气温和,却毫无商量的余地,“对不起,我不想离外婆太远。”
“陈云旗!”于小松终于受够了他这幅彬彬有礼却拒人千里的态度,“这个借口我已经听了太多次!从小到大,你去哪,我就去哪。你明明知道我的专业在国外才有更好的环境,可你从来没有为我考虑过一次!”
他像是蓄积已久后的爆发,越说越大声,满腔的怨愤从电话那一端传来,化作一把伤人的匕首,刀刀往陈云旗心口捅:“你口口声声说为了你外婆,可这些年,你回来看过她几次?给她打过几次电话?你究竟要装孝子贤孙到什么时候?!”
于小松觉得疲惫极了,任他软硬兼施,电话那边的陈云旗给他的回应永远都是沉默。
“小旗,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你不该一直陷在悲伤的情绪里,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帮你。我累了,我等你太久了...”
“小松,”陈云旗终于开口。
于小松站在阳台上,被海风吹得睁不开眼。他看见天空中涌动的云,想象着陈云旗此刻的冷漠表情,带着残存的一点希望听着他说。
“我对你,真的从没有过非分之想。我们是兄弟,是一辈子的朋友。这么多年,谢谢你的陪伴。你应该去追求你想要的生活,和真正的爱情。”
一气呵成的拒绝,态度心平气和。
真美啊,于小松举着手机,还在看着那飘忽不定的云,心里却绞痛得难以言喻。他觉得自己就像是风,一厢情愿地推着陈云旗向前走。可云怎么会属于风呢,他那么拼命,最终却还是把云吹散了。
一颗心至此沉入海底,冷暖自知。
“好,我知道了。保重。”
于小松那么爱陈云旗,从6岁那年在院子里捡到陈云旗的校牌开始,他的前半生就都耗在了这个人身上。
他不知道他们之间是不是孽缘,那时候他看着校牌上陈云旗的照片,就期待着能认识这个同学。他把校牌藏在枕头下面,无数遍地看,看照片里男孩白净文气的脸,单薄的眼皮,朱红的嘴唇,没有一丝笑容,却好看得惊人。
直到有一天,他惊讶地发现,这个同学居然就住在自己的对门。
因为捡到校牌这个契机,邻里间有了往来,他从大人的交谈中得知,陈云旗的父母离异了,他妈妈从国企内退下海经商,忙得没j-i,ng力照顾他,把他留在郊区的外公外婆家,到了适学的年纪这才接回身边来。
陈云旗话很少,于小松每次去找他,他都在看书。他没有读过幼儿园和学前班,却已经认识很多拼音和汉字,还知道很多于小松不懂的百科知识,于小松总是天马行空地向他问东问西,陈云旗都愿意耐心地讲给他听。
每天早晨,陈云旗都会早早来于小松家,于小松磨磨蹭蹭吃早饭,的时候,陈云旗就坐在沙发上安安静静地等。陈云旗的家里总是没有人,他几乎每天都在于小松家吃饭,写作业,到睡觉时间再回去。
于小松的爷爷每天都会骑着一辆二八自行车接送他们上下学,后来,他们都长高了,长大了,爷爷载不动他们了,两个人就改坐公交车。
再后来,陈云旗要比于小松高出一个头了,他们升同一所初中,高中,几乎形影不离。陈云旗的学习成绩很优异,不偏科,待人接物也十分得体,老师们都喜欢他,即便他不爱说话,也很少参与集体活动。他没有其他要好的同学,于小松是他唯一的朋友。
小学之后他们便没有再同班过,但每天还是会一起出门,一起回家。北方的冬天昼短夜长,清晨出门的时候天还漆黑,路灯把他们留在积雪上的脚印照得格外清晰。等车的时候于小松用围巾把脸围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眼睛,睫毛上落满了雪花,他问陈云旗,等毕业了,要不要一起出国留学。
陈云旗便说,外婆年纪大了,他舍不得走得太远。
直到收到大学录取通知,陈云旗才知道于小松还是像从前一样,跟他填了一样的志愿。
那天于小松顺势向他表白了。陈云旗,这么多年,我一直喜欢你。十八岁了,我们自由了,我不想再跟你做邻居,做同学,做兄弟。我想跟你谈恋爱。
陈云旗很诧异,他没有喜欢的女孩子,也没动过心,他很清楚自己只是没这个心思,却从没留意到,于小松也和他一样,从小到大没在他面前提过哪个女同学。于小松对他好,黏他,他都习惯了。这猝不及防的赤/裸表白,让陈云旗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他尽量委婉地对于小松表态,自己并不是同性恋,没有办法接受于小松的感情。他笃定于小松只是接触的人太少了,甚至对此感到内疚——这些年,是他们的形影不离,导致了今天的局面。
于小松不肯妥协,他也笃定陈云旗只是没有看清楚自己的内心。他一定也是喜欢自己,依恋着自己的,不然这么多年,他为什么没有交过女朋友。倒追他的女孩那么多,他从未动过心。每一个属于情侣的节日,他都是跟于小松渡过。于小松送他礼物,有些甚至是带着明显暧昧意味的礼物,他都照单全收,于小松不信他一点都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心意。
于是他开始乐此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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