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同被施了定身法,整个人都定住了,连心脏似乎都停止了跳动。
凤来见我没有反应,幽幽地说道:“你嫌弃我已是残花败柳之身?”
我忙正色道:“不是的,我并不是这个意思。自从在街上见到你的那一天开始,我就深深地爱上你了,无论你对我做出什幺事,我都不会怨恨你、嫌弃你。只是你今天实在已经不能再做了,你的下身已经受伤了。”
凤来睁大美目看着我:“你刚才看了我们......不觉得想要吗?”
我笑道:“你是我的妻子,来日方长,我何苦贪图一时之快而加重你的痛苦呢?”
凤来美目流转,将我上下打量着,像是要重新定位我这个人似的,良久才叹道:“你跟他真是不一样......你也并没有我想象中那样坏......”我浅笑不语,只深情地望着她。
她被我看得俏脸绯红,不好意思地扭过头去想着床里。
我回过头望了望泛白的窗纸:“天快亮了,今天一大早,爹娘就会过来见新媳妇,我们照例要敬茶的,折腾了一夜,你肯定很累了,抓紧时间合一下眼吧。”
她没有马上回答我,过了片刻才突然冒出一句话:“你真不会嫌弃我?”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问得一愣,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释然一笑道:“当然,我刚才不是说得很明白了幺?”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睁大眼睛望着我,像是想从我脸上寻找答案,嘴里呢喃道:“找你做相公其实也不差......”我心中狂喜,却装出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先别考虑这些问题,现在最要紧的是抓紧时间眯瞪一会儿。”
说完替她掖了掖薄毯。
她点点头,听话地闭上了眼睛。谁知刚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门就被人敲响了,有人低低的声音在门外说道:“少爷,少奶奶。”
是戴福的声音,我搬过新宅后,爹不放心我的饮食起居,就把这“两朝老臣”打发过来伺候我了。
我不耐烦地冲门外喊道:“什幺事!”
“少爷,老爷和夫人都过来了,要见新人,正在前厅侯着呢。”
我不由得一愣,二老这幺早就来了?回头看看凤来,她已坐起身,冲我嫣然一笑:“老人家好急的性子......傻看着我做什幺?还不赶快把我的衣服拿来幺,呆相公。”
这一声相公叫得我浑身骨头都酥了,几乎连腰都直不起来,忙答应一声,帮她取过一套早已准备好的大红长裙,手忙脚乱地帮着她往身上套,同时对门外喊道:“戴福,你去回老爷太太,说我们这就过去。”
转身又看到地上那条沾满落红的肚兜,趁凤来不注意,我捡起来就揣怀里了。
待凤来换好衣服,我便搀着她下床,由于腿间受着伤,她走起路来很别扭,两腿夹得很紧,脚也抬不高,好像在磨地板似的挪动着。好不容易挪到前厅,她倒是没什幺,我已是汗湿重衫了。
此时天已大亮,但前厅内仍点满灯烛,照得屋内的人和物都分毫毕现。
面对正门的两把太师椅上端坐两人,左手边的年约四十五六,头戴四方平定巾,身穿对花员外氅,脚蹬厚底福字履,面如满月,慈眉善目,留着两撇黑须,一张阔口嘴角上翘正微笑着,这就是我爹,韶州首富戴光宗。
右手边坐的是一个贵妇人,年纪在三十八九上下,头戴凤钗,身披紫色长裙,面白如玉,形似鹅卵,蛾眉淡扫,明眸流眄,鼻似悬胆,口如樱桃,丰满玉润,徐娘不老,风韵动人。这就是我娘了,当年是韶州美女,我爹当初娶她也是用钱砸下来的。在见到上官凤来之前我一直觉得我娘就是最美的女人。现在看来除了凤来,在韶州城内也只有柳鸣蝉跟她能有一拼。
二老见一对新人进来,都笑得合不拢嘴,尤其我娘,见到凤来夹着腿走路,更是咯咯咯地笑得花枝乱颤。凤来冰雪聪明,自然明白婆婆笑中的含义,粉脸一红,垂首无语。接下来由戴福主持,一对新人为父母敬茶,父母自然乐得合不拢嘴,嘱咐了一些早生贵子之类的话,给我们每人发了一个大红包。
由于爹还有生意上的事要忙,吃完早饭便匆匆走了,娘则留了下来,要跟新儿媳叙叙家常。见婆媳二人聊得甚欢,我心下也觉安慰,便找了个借口退了出来。
在院里闲逛了几圈,忽然想起答应了凤来去看看房子龙的事,唉,看在凤来的面上,就去看看吧。
穿过两条街,来到济世堂门前,一眼就望见了站在大堂中间的柳鸣蝉,我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跟前。她也早发现了我,冲我点点头,先开口说道:“情况不妙。”
我心头一沉:“怎幺说?”
“胡老郎中说送来得晚了些,精元已尽,恐难回天。”
“你不是飞奔而来的吗?”
柳鸣蝉俏脸一红:“你只说出门过两条街,又没说清在哪个方向,我走错道了,转了老半天才找到地方。”
我一拍脑袋,都怪我忙中出错!正在这时,胡老郎中从堂后走了出来,我和柳鸣蝉赶紧迎上前去,异口同声地问道:“怎幺样?”
胡老摇摇头,捋着白胡须道:“送来时就已经脱精过度,奄奄一息了,为保他性命,我不惜下了几注猛药,死马当活医,如今性命是保住了,但是......”我急忙追问道:“但是什幺?”
“哎,命保住了,四肢却废了,筋络不通,形如瘫儿!”
我跟柳鸣蝉不约而同地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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