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我。”
我愣了。
因为吃惊,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反应。
等我知道该干嘛走上前去准备弯腰把人抱起来,那人却缩回了手,
“我跟你开玩笑呢。”他说。
然后他站起来,走了。走了没几步又退了回来,弯腰拿起地上的大杯子,转身回了他那个主卧。门关上片刻又打开来,
“忘了跟你说,该交下个季度的房租了。”
“哦。”
门儿又关上了。
我回客房重新躺在床上,意外地马上进入了梦乡而且一觉到天亮。
金希澈说,我c,ao,还玩儿欲擒故纵。一把年纪了装什么深沉啊。
我深表同意,我说,是啊。
他回嘴,是屁是,说你呢。
我特不乐意,我怎么了我?我干什么了?
金希澈眼角瞅我,问得好,就是什么都没做才找揍。
我事无巨细地跟金希澈描述,虽然下意识觉得这并不是一个好决定。他人立场总是不能给我以满意的答案,况且以他的说话表达方式,几个字儿清楚的加上他自我的华丽辞藻堆砌,我往往要扒好几层才能找到中心思想。但我依旧喜欢跟他讲,起码他愿意倾听,他愿意听我说,而且不会恶意中伤。他拿词语骂我损我抨击我到体无完肤我都不提反对意见,觉得那种话通过别人之口而不是自我内心我会更乐意接受。于是我在他面前装孙子,你说吧,我不恼。
“唉,人生得一知己足以。”我颇有感触地拍了拍金希澈的肩膀。
他给我的回应是一脸惊恐,“哥们儿自虐上瘾吧?”
我想上去继续跟他自我剖析一番,老头儿却一个电话把我俩招了进去。
第一反应,绝对没好事儿。
老头儿办公室里会客沙发上坐着俩人,这俩人我有过几面之交,市法院的。政府的人跑这儿来,如果不是事情太麻烦就是事情太琐碎,衙门的人出面实在是浪费时间,于是就转接给下面。看我俩进去老头儿一点头,
“这是市法院的同志。”
我点头,上前握手。
“头儿,找我们来什么是事儿?”
“哦,是这样的。”老头儿说着递给我俩一人一个牛皮纸袋子,“郊区一个村出了点儿事儿。”
“是这样的。”坐着的一个靠右手瘦点儿的人开口了,“一户白姓人家跟村长的儿子出了闹了点儿矛盾。白家的二儿子失手把村长的儿子打成了骨折,然后村长家全家出动说要以命抵命。”
“这不没要他命么?”金希澈翻翻手中的法医鉴定,“也就是轻微骨折,养养不就好了。”
“是啊,可村长家不干,非要以命相偿,我们去做了几次工作都没用。”
“呲,芝麻大的官儿还真当个事儿。”
“……如果闹得过分可以叫当地派出所出面么?”我斟酌地提出自己的意见,毕竟这样的人讲理根本没用。
“是,派出所的的确出动了,还把里面几个人关了几天,可放出来后依旧。这几点白家的房子被村长家已经砸得差不多了,人都不敢在家住。白家的二儿子被村长家的人拉去说是游街示众。”
“我c,ao,还有没有王法了?!”金希澈同志已经拍案而起。
“那要我们这次主要做什么?”
“哦,我们的决定是想通过法律途径解决,用硬x_i,ng条款解决问题,所以需要两个律师帮忙。”
说白了我们其实就是硬件配置,派不派得上用处还得看条件。
“咳咳,”老头儿在那边儿咳嗽两声,“这个,我这回也是被老同学所托,所以我想力所能及地帮个忙。正好也给你们个环境锻炼锻炼。”
说这话的时候他一直直视前方,所以忽略掉了金希澈炯炯有神刀子似的目光。
事情交代完毕,等我俩收拾妥当出门坐车已经快到中午,随行的还有一个电视台的小记者,看起来二十出头,一问果然毕业还没一年,这次的采访机会也是上头给派下来的。初出茅庐,还很斗志昂扬,张口闭口要还群众以事实真相。金希澈看着人好玩儿坐了一路的车是逗了他一路,我昨晚上明明睡眠很好一觉到天亮,可上了车就昏昏欲睡,闭着眼一直迷迷糊糊,朦胧间又看到那个逆光的身影,伸出双手,说,“抱我。”
等我再睁开眼,往外看去基本上已经见不到什么高大建筑物,这阵政府一直在征地开发郊区,所以郊外大片的未开发荒地,走在中间荒凉感丛生,金希澈还在旁边添油加醋地扇呼此乃抛尸最佳地点,听得小记者脸儿都白了。等颠簸到了目的地,我算是饥肠辘辘,早上时间有点儿晚,没吃早饭,这下加上中饭我眼睛都发绿。法院那俩带路的看到我和金希澈绿着眼黑着脸再看看后面跟着斗志昂扬的小记者,嘴角抽抽地把我们先带到村口一家小餐馆解决了温饱,然后才把我们往目的地带。
赶到据说是白家,门口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一圈儿的人,法院的人在前面开路我们奋力往里挤,有人高喊,“让开让开,上头来人了!。”
走到里面我才看清状况,一个三间房的独院儿,院里能砸的不能砸的都已经被砸得差不多了,大院门板也被人卸了,窗户玻璃没一扇能幸免。一个中年妇女模样的人坐在地上直哭,来来回回还有人在屋里进进出出。法院的上去把那女的往起拉,叫她“白婶儿”,那女的一看有人来拉,哭的声音更大,边哭边喊“伸冤,做主。”法院的一脸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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