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便缓步回了椅子上,继续执起勺子用膳。
听见那咚的一声时,她便悔了,食不语,用膳时该安安静静的才是,便是因着法牢酒的出现,才一次次失了礼仪。
何况,虽是不想承认,可她的心底里,终究是见不得这个人受伤的。
即便是怨这个人骗了自己的情,到底也是希望她真能有通天的本事,临了能全身而退。
法一只觉自己的脸皮热的很,跟着就在芃姬边上的椅子上坐下了。竹香向来是有眼色的,马上给她添了一副碗筷。
两人默然无语,法一依旧保持着替芃姬布菜的习惯,芃姬也未出言制止。
察觉饱腹感,芃姬用帕子抿了抿嘴,“竹香,你带着本宫的宫牌,去将兰叶她们几个带进宫来。再去一趟御膳房,带些若姐儿爱吃的点心回去。”
竹香应下。芃姬起身回了书房,法一自是跟上。
虽是心中忐忑,站得倒还是笔直,芃姬坐在桌案后头,瞥了一眼她额上的红印,先开了口:“本宫原想着一走了之,外头自有一片潇洒的天地等着本宫。可如今看来,本宫走不了了,是也不是?”
她原作好的打算,如今恐也不行了。不谈及其他,父皇如今病重,她虽不是亲女,可却是受尽父皇的恩惠,养育之恩大于天,她做不到这时候弃了皇宫的一切离开。
再一个她原想着老大占着嫡长的位置,也该是他上那位子,可谁知却是早已被法牢酒盯上,败的又快又易。如今在军中有名望的老四与有洛贵妃及娘家作为靠山的老五便定是还会斗一架。
她不担心这两人谁会先死,可她担忧父皇会因此加重病情。
所以如今,她走不了了。她得留下来,她不能让老四和老五现在打起来,她也要防着法牢酒再从中做些什么。
法一却是有些惊讶的,殿下竟然,早已下定了决心放弃皇位,远离朝堂吗?她既震惊,又有些不知所措。
殿下不能走啊,她必须要坐上那位子的。可是,殿下自己个已经不想上位,那自己难不成要勉强殿下?
她想起了当年自己为何有了一定要推芃姬上位的打算,她又是如何作了这些计划。
如若自己勉强殿下,岂不是本末倒置了?
法一确认式的问道:“殿下,当真是那般不想要那位子吗?”
“本宫想或不想,在驸马的心中并不重要,不是吗?”芃姬站起身,冷冷看着眼前的法一,“法牢酒,本宫知晓,本宫定是要活着上那位的,不然若姐儿就没法名正言顺的继位。”
芃姬绕过桌案,缓缓站在法一的面前,“你法牢酒当真是个狠人,为达目的,连自己的孩子都算计,你告诉本宫,这滔天的权势当真有这么重要?”她看着悠得没了血色的脸,配着那红肿的额,她扯着自嘲的笑,“怎么?惊讶于本宫知晓若姐儿传说中的生父是你?”
她并非全然是个傻子啊,她只是知晓了,但告诉自己,既然这是自己心中人的孩子,倒也是件幸事罢了。
法一的心掉入一片冰凉,她意外殿下竟是早已知晓此事,可殿下竟下了定论,自己连若姐儿都算计。
在殿下的心中,她法一便是除了算计自己最爱的人,再也无别的人。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殿下才是狠,在这世上,你和若姐儿是我最重要的人,可你却将这一切都归进了算计。”法一双眼怔怔的望着芃姬,“独孤倾颜,你对我不公平。”她狠狠的说了一句,是控诉,是一丝怨怼。
“本宫说的可有错?当初查到你才是琼林宴上那个最有可能乘人之危的人,你是故意趁着本宫去的时候,让本宫看见了正在沐浴的你,让本宫打消了这个怀疑。”芃姬说着悲切从心底往上升,“本宫如今只想知晓,当初琼林宴上,本宫中药可也是你一手促成?”
法一摇着头,双眼通红,“不是。你可知我自八岁起,不论炎寒,不顾风雪,从晨起到夜深,每一天,是每一天,我都要绑着沙袋练功,不敢有丝毫懈怠。沙袋从婴儿那般重到一个成年女子的重量,我为的是什么?我是为了能为母报仇,为我的每一个族人报仇。琼林宴那晚过后,我是因为知晓了你拉拢朝臣,有意皇位,才会计划着这一切,因为我想成全你。琼林宴那晚之前,我压根不认识你。”法一眼中的水珠子终究是掉了下来,“殿下,如若有可能,牢酒亦愿没有琼林宴那晚,我的心依旧不知爱是什么。而我的大仇也早会在那一日得报。”
话毕,法一便转身跑着走了,独留下芃姬一人在原地。
午后,几个丫鬟进了宫见芃姬。
“本宫先前说的准备,先暂停吧,暂时走不了了。”芃姬直接进入正题。
她的脸色看起来不大好,即便是几个大丫鬟在面前等着吩咐,芃姬的双眼也总是有失神的片刻。
竹香向来是贴身伺候的,衣食住行,无一不是她亲自照顾着。自也是最了解芃姬的人。
一见她这样,便是晓得没与驸马和好。
她真是高看了驸马爷,还以为给了他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定是手到擒来,将殿下哄的开开心心的。毕竟旁人不晓得,她还能不晓得吗?殿下心里头啊,对驸马爷是上了心的。
说是这么多年唯一一次将男子放在心上也不为过。
竹香绕到芃姬背后,替她揉着太阳x,ue,“殿下是不是累了?要不要先歇一会儿?”
芃姬闭起眼,额上的按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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