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看我喝。”
便利店里,沈岭没接过苏塘买的雪碧。
不喝拉倒。
苏塘单手拉开易拉罐,自顾自喝起来。
“我有约,你再不说我就真走了。”
“我还没说话,走什么走,”苏塘拦在前面,直直盯着沈岭的眼睛,“我以为你会改的,结果也就乖了几个月又不安分了。你总是这样,时间一长就想找刺激,你到底要多少人陪着才能满足?”
沈岭气得脸色发白:“你到底想说什么?”
“不想说什么,对你我是无话可说了,”苏塘半眯起眼,眼神顿时变得凶狠,“我警告过你,不要伤害程之涯,不然……”
“不然什么?”沈岭一点也没怯,走近一步,“这是我们俩的事儿,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管得着吗?”
苏塘脸色迅速y-in沉下去,一把拽住沈岭衣领。
沈岭反应不及,身体前倾,紧随而来的是苏塘微凉的嘴唇。
炽热的气息扑面而至,触感久违,吻技纯熟。
沈岭挣脱不行,余光瞥见苏塘举起手机,摄像头对准了他们。
“你做了什么?”沈岭猛地推开,冷声喝道。
苏塘用拇指抿了一下嘴唇,满脸无赖的笑容:“你说,如果阿姨看到你跟别的男人亲吻的照片,会怎样?”
被摆了一道的沈岭双唇煞白,狼狈不堪地僵在原地。
他是万万没想到,曾经爱他爱到像条狗的苏塘会像今天这样威胁他。不管在外面玩得多浪,沈岭始终最怕对他寄予厚望的母亲得知他的性取向。苏塘明明最清楚这点,可居然敢往他软肋处狠狠捅刀,就为了一个区区的程之涯。
“哈哈哈哈哈。”
苏塘捏住沈岭下巴仔细端详着他红了又绿的笑脸,大笑起来。
“啧啧啧,你还真信了?就那一下,几秒钟,能抓拍得了什么?”好不容易止住了笑,他又以一种看傻子的眼神怜悯地俯视沈岭,“而且,报复你,我用得着把我自己也给搭进去吗?”
说完还扬了扬手机,里面的相册哪有什么亲吻照。
沈岭声音颤抖:“你,你敢耍我!”
“是啊,我就是在耍你,这还是你启发我的,”苏塘无谓地笑了笑,语气里灌满了柔情蜜意,“是你总不把人当人,一边骗着一边背叛。你耍我没关系,我不计较,可你偏偏让程之涯伤心了。”
见沈岭脸色青了又白,苏塘省下那点儿虚伪的笑意,咬牙切齿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多的是机会拍这种照片,这次就是玩玩而已,但下次可就来真的了。你最好给我安分点,要么痛改前非乖乖呆程之涯身边,演也给我演完这出戏,要么说出一切干脆分手。不喜欢就别惹,惹了又不想给完整的爱,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说完,他还颇为细心地帮沈岭整好凌乱的衣衫:“到点了,你该去聚会了,好好开心一下,嗯?”
苏塘对爱人总抱有孤注一掷的果敢,胸口镌着一个勇字,随时摆出一副上阵杀敌的姿势。
沈岭以前最爱他这点,这让被独爱的他感觉,自己是世界中心。
而现在,他只感觉到彻骨的寒意。
这家伙疯了。
*
等苏塘折回画室,程之涯在画布前坐得笔直,表情镇定如常。
那颤抖的笔触出卖了他此刻的心乱如麻。
苏塘满眼心疼地在旁凝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难办啊,耍狠斗勇他很擅长,可这种别扭的小孩儿该怎么哄。
直到他故意咳出声,程之涯才察觉到画室里还有其他人。
程之涯向他点了点头,脸上藏不住的郁郁寡欢。
苏塘实在看不过眼,以感谢程之涯为这次封面报道提供重要信息为名,强行拉他出去透透气。
逛了画展,吃了火锅,程之涯礼貌得体却鲜有笑意。感觉更像是他陪苏塘,而不是苏塘陪他。
苏塘问程之涯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他又说没什么,只是创作上没什么灵感。
去他的没什么,明明什么都写在脸上了。
可苏塘到底是局外人,很多话只能憋心里,然后眼睁睁看他说谎、掩饰。
他做了个深呼吸,换上欢快的语调:“来,带你去个能让人变得开心的地方。”
说罢,也不管程之涯同意与否,紧抓他的手就走。
周五晚上,国际广场五楼的溜冰场人群纷纷、吵杂声涌动,两人说话基本靠吼的。
“你说让人变得开心的地方,就是溜冰场?”
“你说什么长?这里是很长很宽,不怕。”
“我说,我不会溜冰!”
“没关系,我教你。”
来都来了,程之涯只能硬着头皮换上溜冰鞋,一路扶住场外的栏杆以龟速前行,艰难地维持身体平衡。
他的整个年少时代除了画画还是画画,运动神经极其不协调,除了跑步、游泳就没做得好的运动,包括骑自行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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