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丙:“……”
沉默了半晌,语重心长劝道:“那你可千万别被你爹发现这本书啊…….”
只悄悄耳语这一会儿,他们三人就已走到偏殿内。虽说他们各自成仙早已辟谷许久,但百年来好不容易齐聚一堂,太乙自然还是要尽尽地主之谊用心招待着,特意摆了个席招待他们一家三口。席间敖丙坐在哪吒旁边,用胳膊肘拐了拐他,悄声问向他道:“刚刚那点小事,你不至于跟我置气到现在吧?”
哪吒将一枚扶桑果剥好了顺手放在他面前,闻言手顿了顿,似笑非笑地向他望过来:“这次没有,下次可说不定。”
敖丙心想着就连这次也是你那儿子招惹的啊,关我什么事啊,不过自己儿子的锅也只能自己默默地背,于是只无奈笑道:“哪里还有下一次……”
阿寅望了望哪吒,又望了望敖丙,眼睛一转,在旁边火上浇油道:“可是那仙娥约了娘亲明晚后花园一起讨论道经,娘亲难道是要爽约?”一边说一边故意摇头晃脑唉声叹气:“说好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娘亲答应好好的现在又不认账,那孩儿以后也只能有样学样了。”
刚刚他什么时候答应后花园私会了他怎么不记得了?这孩子说谎如喝水吃饭一样寻常,都不带脸红的。眼看着哪吒脸色又微微冷凝起来,敖丙沉吟片刻,只不疾不徐地温柔笑道:“你若真要有样学样,那就学些好的。”
阿寅“哦”了一声,向后仰靠在椅子上,眉毛一挑:“比如?”
他这幅浑不吝的样子简直是和哪吒小时候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让敖丙不仅不觉得他是在挑衅,反而觉得他分外可爱,便忍不住回想起他当年和小哪吒一起相处的那些时日,心中更是柔软,连语气都不自觉地放得更轻了些:
“嗯…..比如,比如说不要总是对人长怀怨气,很多事或者人,也许你不喜或者愤怒的原因只是因为你不够了解他罢了。想我当年也不过三岁左右的年纪,在一个海夜叉手里救下了个小女孩儿,结果那小女孩儿的哥哥,哦,我当时以为他是小女孩儿的哥哥,那个半身高的小孩儿非但不感谢我不说,还蛮不讲理地又踹又打,掀我兜帽还咬我手腕,但是……”
敖丙这一句但是还没说出来,阿寅就已经不耐烦地一挥手道:“哪里钻出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不如直接一掌劈死了干净。”
敖丙:“……”
哪吒抬起眼睛凉悠悠地看了他一眼,那边太乙真人早就已经忍不住,一口酒“噗”地一声就喷了出来。忍不住哈哈大笑道:“诶哟娃,你这说的可对极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阿寅看了看哪吒的脸色,瞬间福至心灵道:“哦……娘说的这个小孩儿,不会就是我爹爹吧…….”
敖丙不忍直视地以手撑住了额头,阿寅在那边干笑两声,说道:“啊,那这初遇可真是……欢喜冤家,金风玉露,干柴烈火,良缘天定。”说完又偷觑了一眼哪吒的神色,道了一声自己急着尿尿,就从座位上一跳而下,溜之大吉。
敖丙在座位忍了忍,心中终是不太放心,不知道这小鬼头跑出去又能折腾出什么来,只能和太乙哪吒说了声去照看一下阿寅,便急匆匆地跟着阿寅的方向追了过去。
直到敖丙和阿寅气息俱都离得远后,太乙才慢慢地叹了一口气,转过头来看向哪吒,问道:“阿寅的事,你究竟决定如何?”
哪吒只深深地吸了口气,过了许久,才缓缓挤出一个字来:“等。”
他等了有多久,算了算大概也就一百年吧。
当年敖丙在他怀里悄悄溜走不告而别后,他一时怒急攻心,提着火尖枪不管不顾地就往东海方向冲去抢人,却不巧被太乙在中途拦截。哪吒顿时魔性大起,额间火纹红得妖娆诡异,一身煞气犹如烈火穿云,意识混沌间一枪就向太乙心口处刺去。幸而李靖赶来的及时,一顶玲珑宝塔将他镇了下来,十三层宝塔层层有佛,终于将堪堪入魔的哪吒镇得清醒了些。
太乙站在塔外看着自己即使在佛光普照中也一脸狰狞戾气的徒弟,摇头叹息道:龙族等了千年好不容易等到封神的这一天,你这样冒冒失失地闯进去,像什么样子。
况且你这场仗马上打到了尾声,只要你封神登天,与天地同寿,难道还在乎这三年两载?你连这几年都等不得,还谈什么以后的千年万年?
哪吒在宝塔里顿了顿,只一拳狠狠砸了过去,塔身的结界应激反弹回去,手骨处立刻鲜血迸裂。然而恢复神智后的哪吒也知太乙所言非虚,便硬生生地忍下了这口气,随着太乙返回了战场。
因为太乙的一句话,他便多等了三年。
这三年之中,敖丙从未试图联系过他,而哪吒心里亦憋着一口气,每每拿出那个海螺时,都要在手里来回地掂上一掂,反复摩挲着上面左旋的纹理和刻痕,却又只是沉默不语,从未试图吹响起过。他在那儿上面紧盯了一会儿后,便又默不作声地将海螺重新收回了囊袋中。
所以他也自然不会知道,这三年之中他错过了什么。
当日敖丙一回龙宫就察觉到自己有了孕兆,于是便不动声色地瞒下了所有人,只安心找个僻静的地方若无其事地养着。谁知这胎儿也与他的父亲一样,是娘胎里的钉子户,一呆就是三年。三年后这孩子甫一出生,就立刻被掐算到的申公豹会同东海龙王马不停蹄地赶到敖丙的住所,将产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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