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沉沉,最后落在墙角木柜上,那里放着一个并不起眼的梨木箱子,箱门被巨锁牢牢扣死,上面又被加以巨块重铁压制,寻常人根本无法打开。
他冷笑一声,方秋鸿果然死性不改,只会用围困之法对付他人,当下不再迟疑,手腕翻转,化掌为刃,真元流转,一手又疾又猛劈开被锁死的木箱子。一阵碎片粉尘迸s,he飞扬之后,少年的身影终于露面,双眼紧闭,如被抽去骨头般直直倒下来。
“小南!你醒醒!”
少年任凭外界呼声震天,依旧自我昏死在地,不作回应。
凌涯子扶着身形孱弱的小少年半跪在地,搭上少年腕间,一手探知少年气息。叶轻也持着长剑,紧随其后跟了进来。
“师父,他怎么了?”叶轻站在身侧,俯身询问,担忧不已。
手下脉搏虽跳得缓慢,却始终平和安稳,节律舒缓。得到足以令人安心的答案,凌涯子无奈摇头,提心吊胆多时,总算松了一口大气,他深感好气又好笑。
“没事,只是饿晕过去了。”
叶轻忍俊不禁。
……
半个月后,骆城一处茶楼中。
茶楼酒肆,人来人往,向来是打听消息的好去处,三教九流聚集在此,一楼大厅乌泱泱围坐着一伙江湖人,谈论近日发生的江湖大事。
“呸!江湖败类,死不足惜!”
“这种人就活该被挫骨扬灰,就这么死了真便宜他了。”
“就是可怜纪前辈当年打下的太玄宗基业,一夜间树倒猢狲散,偌大的一个门派,唉,真是可怜喔……”
一片扼腕叹息中,有人兴致勃勃地谈论起最近发生的大事。
“话说你们今日出城过没,我听说早上城外有伙人在到处搜寻方秋鸿的尸身,呵,好大的阵势,就差掘地三尺了。”
“都死了还有什么好搜的?”有人发出不解疑问。
一个人嘿嘿冷笑:“只是传闻人死在了骆城,又没人亲眼见到姓方的尸体,谁知道是真死还是假死?况且这贼人害死了这么多人,哪怕真死了,也不可能轻易被饶恕……深仇大恨哪能说放下就放下的?”
“不是说赵家庄为了找出方贼人的尸体出价千金吗?”
“鬼知道他被埋在哪儿?想拿钱也要有本事拿才是啊。”
……
大厅中熙熙攘攘,人声鼎沸,与此形成对比的是角落一隅里过份的安静。
叶轻下箸如飞,专挑喜欢的佳肴入口。
凌涯子打偏他的筷子:“别挑食。”
堪堪夹到的口中美味被打飞,叶轻低哼一声,只好不情不愿地挑起一些不爱吃的白水青菜。
凌涯子只是看着他吃,自己并不动筷。
“师父怎么不吃?”叶轻咬着筷子问他。
“你吃就好。”
“方秋鸿自作自受,有什么好值得为他伤感的?”叶轻蹙眉,看着不太乐意。
凌涯子先是一愣,继而笑得温润:“为师不是在为他伤感哀叹,只是思索着我们散布出去的消息能起到多大作用。”
方秋鸿已死,纷纷扰扰的恩怨却无法平息,只是因为他不忍故人尸身再遭践踏,故而将人秘密埋在望尘身边,只在小土坡上立着块无字墓碑。
或许十年,或许二十年,恩怨终究随着时间流逝烟消云散,但眼下,这已经是他能给出的最好交代,问心无愧了。
“哼!方秋鸿造下的孽又与我们何干?”叶轻一谈及此人就忍不住义愤填膺,“我们已经善心大发将烂摊子都收拾好了,剩下的还关我们什么事?”
“虽是方秋鸿造下的孽,他也付出了应有的代价,但毕竟同门一场,我也有着自己的私心,”凌涯子柔声道,“无法给被他所害之人一个交代,我始终心怀愧疚。”
“冤有头债有主,行走江湖,不是杀人,就是被杀,连这点觉悟都没有,还怎么出来混?要是人人都跟他们一样为了一桩仇恨而怀恨终生,受累的只会是自己及家人,”叶轻一脸正经,“况且,他们手上哪个不沾血腥,哪个敢自称光明磊落,说别人的坏话说得这么起劲,他们自己呢,又干净得到哪里去?”
“唉,你啊你……”凌涯子本就对尘世之事看得很淡,顿时被他三言两语说得心情也开朗许多,“世间又有多少人是真正无辜的呢?不过以己度人罢了。”
“就是嘛。”叶轻撇了撇嘴,没好气地夹起面前的饭菜,凌涯子碰了碰他的筷子:“又挑食!”
叶轻这下有些不开心了,干脆撂下筷子,低下头小声嘟囔着:“说好的心疼徒弟呢?哼,白天不让我吃好,晚上又死命折腾我……”
“你啊,”凌涯子无奈敲了敲他的头,眼里满是宠溺,“要是不看着你点,你准得挑食,本来就太瘦了,再不好好吃饭,怕是摸上去只见骨头了。”
叶轻气鼓鼓地看着他:“你以前从不管我吃不吃饭的,是不是,是不是养那个小孩得来的经验?”
“我已经将小南送走了,你还要如何?”凌涯子夹了几块狮子头到他碗里,抬眼嗔怪道。
事情说来也是简单,半月前那孩子醒来后,恰逢廖准派遣手下来骆城询问方秋鸿死讯,凌涯子便将小南托付过去,说要把小南交给廖准管教,那孩子只是稍微想了下就点头答应,很快收拾东西跟着人走了;廖准那边也爽快地答应下来,甚至还来信说帮小南在策略谷中准备了一处上好小院,就等着人到来了。两相合意,宾主尽欢。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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