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度飞快,也不会出事的。这人生不也如此吗有了目标尽快去实现它,可自己为什么还如没有乘客的司机,原地打转不前,屡屡失败忽然又想起一则电视广告:一个小女孩穿着连衣裙,转转转,从幼儿园的小舞台转到了天安门广场,画外音:心有多大,舞台有多大难道自己的心有天安门广场那么大,却站在幼儿园里吗为什么自己的目标都是那么可遇不可求
实验室里灯火辉煌,几个硕士研究生还在加班做实验。这学生就是学生,没有谁要求加班,也没有谁付加班费的,可是,在高教授实验室里走出去的人,没有没加过班的。孟雪看看表,已经深夜十一点了,看来他们要打通宵做实验了。孟雪更明白,一个实验方案定下来,做下去,其中许多个环节是不能停下来的,特别是基因工程的实验,步骤过程是用秒来计算的,稍有停顿就可能前功尽弃。而此刻,孟雪丝毫没想做实验,看着试剂柜上那些个瓶子里的剧毒药品,瓶上的骷髅头,心底直打寒颤。这些给实验室夜晚带来生机的学生们走来走去,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种紧张严肃的表情,没有一个如贾博士那样笑眯眯的哦,贾博士不也曾经是他们中的一员吗他们以后会不会如贾博士那样从下一代人的身上攫取
明天去还是不去去还是不去去还是不去
实验记录本上已经写了大半本,可是,每一次的结果都是一样的,人生三十多年所有的失败的总和也没有这个本子里记载的多但是,她感到,这却是她三十多年人生里遇到的最大的困难,她也曾四处借脑,可是每个人反馈给她的都是同样的结果:没东西惟独那个贾博士能做出来真是奇怪了
她的大脑痛得要爆炸了。她想转换一下思维,用别的什么排挤一下大脑里过度拥挤的东西,索性打开电脑,随意地打开网络聊天室,才登录上去,握鼠标的手就被另一只手抓住。
“老婆”陈忱满脸堆笑,连耳朵根儿后都堆出了笑纹,“都是我不好,本来你心情就不好,找我来诉苦的,可是,我却非但没能安慰你,反倒”
孟雪一声未吭,泪水先声夺人地摔在电脑桌上。
“别”陈忱拍拍孟雪的侧臂,扫了一眼近处做实验的人,悄声说:“别让他们看到,否则会以为,我这么大个人在欺负青少年呢”
孟雪还是没说话,嘴角禁不住咧了咧,不留痕迹地恢复了沉默。
“我有个很好的办法说给你听,”陈忱说,“不就是分发个报纸吗下个月的时候,你到街上找两个民工,花个十块八块的,给你干得好好的根本就不用你动手,这样你的时间不就节省下来了再则你也解决了别人的温饱,更重要的是维护了博士的尊严。”
孟雪还没说话,心里默认陈忱出了个好主意。
“要不,”陈忱又说,“我看你写一千份信封也够累的了,干脆你写一个地址,用计算机打印一千份,这样不是省出半个下午的时间”
“给一个单位寄一千份同样的报纸”孟雪泪光中冷笑道,“你当是送给情人玫瑰花啊,九百九十九朵一样的都不厌一千份报纸,像首歌中唱道千纸鹤,万般情,人家还不以为东南研究院犯什么精神病啊失恋了还是情感压抑无处发泄还不到法院告你骚扰罪啊。”
说着的同时把白眼球毫不客气地送到陈忱的视野,陈忱的笑感神经被孟雪的话占据,大笑不止,毫不在意她的白眼,孟雪复习了自己刚才说的话也忍不住笑了。但那笑容很快就消失了。
“行了,老婆”陈忱说着,抓住桌上的鼠标,点击电脑屏幕上的“关闭系统”,说,“咱们两个两张嘴,可真够让人喝一壶的,唉,我们两个怎么凑合到一起了呢”
“怎么”孟雪厉声道,“别动”
“回家吧”陈忱声音焦急中略显愤怒,而声音却是哀求的,“这么晚还不睡觉,小孩子受不了的”
然后,他朝门口大叫:“进来吧”
孟雪转回身,看着儿子走过来,后边跟着保姆。小孩子满脸泪痕,扑到孟雪怀里大哭。孟雪紧紧地搂住孩子,泪水也哗哗地滚落下来。那一天晚上,孟雪和陈忱分居,到楼下小孩子房间睡觉,说是陪孩子。窗外,月明星稀,格外晴朗,如水的月光倾泻入室,周遭的一切清晰可见。孟雪大脑里的记忆细胞好似千万只沸水中的螃蟹,活蹦乱跳着。一会儿是东南研究院,一会儿是大学实验室、职位、学位,自己到底追求什么
“妈妈,妈妈”睡熟的小孩子梦中呓语,哭着找妈妈。孟雪紧紧地抱住儿子,只感到这小小的身躯才是实实在在的。
这时,门开了,陈忱钻进来,挤在孟雪身边躺下,嘴里嘟囔着:
“孟雪,你真的不要太累自己了,”他转身抱住孟雪,“像李珊那样成功的人毕竟是少数,成名成家要有机遇,努力只是一个方面。”
他的话仿佛一块糖勾引馋虫一样,把孟雪成名的yù_wàng牵出来。两个小时前,方国豪说的
签名售书一事,像胃受寒了一样,只反倒嗓子眼儿,还是被强压下去她已经没有任何心思把自己伟大的构想,展现给自己身边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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