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长度,和身高相除,计算出系数,四个系数再乘以尸块上的这四条直线长度,算个平均数,就可以计算出死者的身高了。至于体重,我们可以测量胸锁部、胸骨处、上腹和下腹的脂肪厚度,用同样的办法去算。”
这是一个大胆的想法。要知道法医在制订尸源条件的时候如果出现明显的错误,会导致整个案件侦破工作无法进行下去。这种办法,虽然是利用了我刚才说的“统计学意义”,是有科学依据的,但是,因为检材量只有13具,数量太少,所以出现误差的可能性也会很大。
“死马当活马医吧。”飙哥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
说干就干,我们开始测量相应的数据,很快计算出了上述八个系数的平均数,然后乘以尸块上已经测量完毕的数据,算出了这三块尸块的主人身高平均值是161.9厘米,算出体重的平均值是47公斤。
“可是年龄怎么办呢?”这真的没办法测算。
这时,法医中心荣主任走进来:“怎么样?”
飙哥简单汇报了我们的前期工作,说:“就差年龄了,这个……真没办法。”
荣主任赞许地点点头,说:“年龄有办法。”他径直走到尸块旁边,把眼镜推到额头上,对着尸块的rǔ_tóu仔细地看了2分钟:“定24岁左右吧,没有哺育史。”
直到现在,我依旧无法理解荣主任是用什么办法准确推断的年龄,我想,这也应该是统计学意义上的经验之说吧。
5分钟后,我们制订了尸源寻找的条件:“女性,24岁左右,无哺育史,身高161厘米左右,体重47公斤左右,胸口有一颗芝麻大的红色痣。”
正在我们为顺利得出结论欣喜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了呼天抢地的声音。
第一批认领尸体的家属到了,都是南江本地的。我突然想起了我的职责:接待。
我带着第一批家属来到了尸库,两名男子架着一名中年女子,那女子的精神已经几近崩溃。当我从冰柜中拖出一具尸体,拉开尸袋露出死者面容的时候,那名中年女子顿时晕厥过去,旁边的两名男子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赶紧摘下手套,扶起瘫软的妇女,说:“节哀吧,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别出事!”就这样,我们把妇女搀上警车,送往附近的医院。
后面的几天,一方面全市各派出所都在用我们通报的尸源条件在辖区内寻找符合条件的失踪女性,另一方面,我在艰难地接待交通事故中丧生的女孩的家属。用艰难这个词一点儿也不夸张,我也深刻体会到了飙哥让我接待他们的含义。作为一名法医,必须要有强大的心理素质,而这样的心理素质,不仅要在现场和尸检过程中锻炼,更要在人情冷暖中磨炼。这些天来,我见到了一幕幕人间悲剧,那些刚刚得知孩子突然逝去的家人,有的愣在那里任凭眼泪鼻涕流下,有的当场昏厥不省人事,有的呼天抢地哭声震天,有的扑到僵硬的尸体上不停地亲吻死者的面颊和嘴唇……可怜天下父母心,目睹那些父母的悲伤和绝望,我的心都碎了。
艰难度过了这几天,尸源也有了着落。
派出所发出的协查通告收到了很多线索,dna实验室逐一都排除了。倒是这一天,有一对老夫妻来到派出所报案,说是自己的女儿24岁,没生过孩子,163厘米,大约50公斤,这些天电话联系不上,打电话询问自己的女婿,女婿说是去外地进货了,所以没有在意。不过看到派出所的协查通报,越想越害怕,就来派出所问问。
dna的比对结果很快出来了,死者正是这对老夫妻的女儿小红。
知道结果后,我对飙哥和荣主任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利用三块软组织准确推断死者的身高、年龄和体重,简直是奇迹。同时,我也深刻体会到,当一名法医,不仅要有扎实的理论基础,更要善于发现、利用周边的条件为案件所用,能灵活利用看似不着边的线索为案件所用,这就是区别一个好法医和一个普通法医的关键。
死者的丈夫很快被刑警队控制,几经审讯,这个男人一口咬定小红是外出进货,还没有回来。虽然这个男人的嘴很严,但是他的嫌疑也很大,一来他电话联系不上妻子却不去报案,很反常,二来他的职业很特殊——他是个屠夫。
另外,最让人生疑的是,这个屠夫右手的小拇指没了,断端还包扎着纱布。
审讯的时候,我们拆除了屠夫手上的纱布,发现他小拇指断端的皮肤已经被缝合了,断端还是比较整齐的,从这一点看,和他自己交代的切肉的时候不小心切掉了自己的小拇指还是很吻合的。
“这个断指和这个案子没有多少关系吧?”我问道。
飙哥摇摇头:“我不这样认为,一来他不是左撇子,既然习惯右手拿菜刀,就是切掉手指也应该切掉的是左手的手指;二来嘛,断端的皮肤已经缝合了,即使断端不整齐,从皮肤表面看也是看不出来的。”
“x光!”被飙哥一点拨,我很快想到了办法。
x线光片很快就出来了,屠夫的小拇指只从近节指骨的中段断裂,可以明显看到断裂面呈轻微的锯齿状,也就是说,他指骨的断裂形态,不可能是菜刀形成的。
“看这样的骨折面,像是被牙咬的。”我又在主观臆测了。
没想到这次却得到了飙哥的赞同:“很有可能就是牙咬的。”
屠夫的嫌疑迅速提升,我们决定搜查他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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